许乐乐见她想的出神,不由嗤的一笑,说道,“此事也急不得,夫人慢慢想便是,怎么这会儿连路都不看了!”
程夫人回神,才见自己不知道几时已走下石板小路,两只脚都踩在旁边的草丛里,不由嗔道,“你瞧着我走岔了道儿,也不提醒!”
许乐乐笑了起来。
听着她清脆欢悦的笑声,程夫人含笑而望,心里却想着自己的女儿,脸上便露出些羡慕。突然想起一事,向她上下打量几眼,问道,“乐乐,我怎么听说你和邵家二公子走的很近?”
“什么?”许乐乐微怔,问道,“邵毅丰邵公子?”
程夫人点头道,“最近几日,闻外头纷纷在传,说邵二公子对你如何如何,你连他家里都去过了,说的有鼻子有眼的!”
许乐乐一愕,忍不住又笑出声来,说道,“这话乐乐倒是第一次听说,有趣的很!”
程夫人皱眉,在她手臂推了一把,问道,“究竟有是没有?”
许乐乐笑道,“邵家的庄子乐乐倒果然去过,不过是去挑选几个奴隶罢了,还有表哥相陪,怎么便传出这些话来?”
程夫人愣了愣,低叹一声,说道,“我倒盼着是真的,邵二公子虽然官职不高,人品却是俊雅,再加上邵家显赫,也算一门好亲!”
许乐乐听她为自己打算,心中感激,说道,“乐乐才十三岁,此事不急,夫人不必太过挂心!”
原来不过以为是程夫人偶尔听到些闲话,哪里知道,这个传言竟然越演越烈。宁王府的酒宴未散,便已有不下十人来向许乐乐求证。都说许大小姐以倾城之貌,得了眼高于顶的邵二公子的青眼。
“什么?还有这等事?”邵毅丰拍着桌子大笑,说道,“我离京几日,险些错过这么有趣的事情,哈哈哈哈!”
“你还笑?”公孙宁不悦皱眉,叹道,“这些日子,整个帝京城传的沸沸扬扬,不管表妹走到哪里,总被人指指点点,还有人拉着她询问,便连我也被母亲和哥哥们轮番轰炸!”
许乐乐却是一脸淡然,一边慢慢替他斟茶,一边说道,“不过传言而已,难不成还当真把人淹死?”
公孙宁瞅她一眼,苦笑道,“你倒是不在意,母亲只说,若是真的也倒罢了,若是假的,你日后的亲事可怎么办?这几天唉声叹气的,当真不知道怎么是好!”
许乐乐好笑,说道,“舅母真是,这有什么好急的?”
邵毅丰瞧了瞧他,又瞧了瞧许乐乐,突然坐直身子,正色道,“我倒有个法子,可以一劳永逸!”
“什么?”公孙宁来了精神,忙向他询问。
邵毅丰向前倾了倾身子,凑的离两人近了些,神神秘秘说道,“倒不如我勉为其难,果真娶了许大小姐,那些传言,岂不是不攻自破?”
“去!”许乐乐低喝,手中杯茶便做势向他泼去。
邵毅丰忙身子向后一缩,双手挡在前边连摆,说道,“说说!说说罢了!”
许乐乐横他一眼,慢慢将杯子放回。
公孙宁眸光微闪,向许乐乐瞧去一眼,见她面容平淡,瞧不出喜怒,不由皱眉道,“邵公子这话被人听去,又不知要传出什么话来!”
邵毅丰一脸委屈,耸肩道,“分明是个极好的主意,你们偏偏当假话来听,唉,可怜我一片真心,付于流水!”说着捧心,做痛心疾首状。
许乐乐、公孙宁倒被他逗的笑了出来。
公孙宁却心中微动,心里暗思。邵毅丰为人风雅温和,又是身世显赫,这许多年来,帝京城中多少名媛思嫁,他却瞧都不瞧,至使旁人一说到他,便是“眼高于顶的邵二公子”。若他果然能喜欢乐乐,只要不看重他自身的功名,倒当真是一门好亲。
许乐乐却对邵毅丰似真似假的流露不以为意,一手捧茶慢慢啜饮,脑子里却在不断思索。那一天自己去邵家的庄子,除了五表哥公孙宁和邵毅丰之外,便是三位皇子和淳于弘杰,旁人未必知道,这种闲话,究竟是谁传了出来?
这里三人还没议出点眉目,便闻公孙宁的小厮来传话,说靖安侯夫人汤氏请许大小姐回侯府一叙。
许乐乐和公孙宁对视一眼,不由都是一声长叹,邵毅丰却忍不住笑出声来。送二人出门的最后一刻,还小声道,“在下的提意,其实是一劳永逸,许大小姐不防考虑考虑!”话刚出口,换来许乐乐一记眼刀,赶忙闭嘴。
果然,汤氏唤许乐乐回府,也是为了追问此事,可见这谣言传的有多么激烈。
许乐乐一再向汤氏说明自己与邵毅丰之间并无什么,公孙宁也一旁力证,那日只是去挑选奴隶,还有几位皇子在座,汤氏才放下心来,叹道,“你的亲事,本不该由舅母过问,只是你娘亲去的早,我们便要多担些心思!”
许乐乐感激,说道,“舅母关心乐乐,乐乐岂会不知?只是果然没有的事,乐乐也不能乱认!”
说的汤氏笑了出来,向公孙宁责道,“你表妹女儿家,你也带着她乱跑!”
公孙宁忙道,“是儿子考虑不周!”
其实帝京城各大世家之间互相往来,实属正常,许乐乐又不是单独前去,并没有什么不妥,只是这话被人传的走了样子,才让人不得不上心。
从靖安侯府出来,公孙宁奉命送许乐乐出来,叹道,“如此寻常的事,怎么会掀这般大的风声,当真是奇怪!”
许乐乐点头道,“嗯,此事是有人故意传播,原是防不胜防!”
公孙宁皱眉,说道,“故意传播?那此人是什么用意?”
许乐乐微微摇头,说道,“走一步瞧一步吧,此人既传了谣言,断断不会不走下一步!”二人说着,一个上车,一个上马,一路向许相府而来。
府门前下车,许乐乐向公孙宁行礼,说道,“有劳五哥相送!”见他点头,便转身向府门行去。
刚踏上几级石阶,便闻公孙宁在身后唤道,“乐乐!”
许乐乐回头,见公孙宁迟疑了一下,才将马鞍上系着的一个包裹取下,上前送到她手里,说道,“再过几日,便是……便是她大喜的日子,我……我恰好当值,便不去了,这些东西……”微一沉吟,说道,“你也莫说是我送的,只当是你给她添箱吧!”
许乐乐双手接过,不想他太过沉重,微笑道,“你怎么知道我一定会去?”
公孙宁向她瞧了一眼,淡笑道,“你去御史府,她也去御史府,一同聚了几个时辰,难不成是相对无话?”依许乐乐的性子,若她不喜欢的人,断断懒得应付那么长时间。
许乐乐却是心里暗叹。陆轻漾因知道她前去御史府,才千方百计去了一会儿,陆夫人身为她的生母丝毫不知道,却没有瞒过公孙宁的眼去。
当下郑重点头,说道,“五哥放心,乐乐虽然爱财,却绝不私吞!”
公孙宁被她说的不禁一笑,点她道,“你啊!”下巴向府门一指,说道,“快回罢!”
许乐乐点头,向他一笑,转身快步奔进府去。
大考三日后放榜,宋文杰连过三甲,金殿上皇帝亲点,高中探花。
许乐乐听到喜报后一怔。上一世,宋文杰错过了这一年的科考,在三年后高中榜眼,怎么提前了三年,变成了探花?
宋文杰在御街夸官、琼林赐宴之后,只说若没有许乐乐,便没有今日的宋文杰,第一时间命人上门送帖,要宴请许乐乐。
许乐乐见他突然客气,倒也意外,到了九味香才知道,原来是淳于信摆酒替宋文杰庆祝,宋文杰不过是借花献佛,顺便将自己请来罢了。
许乐乐不禁好笑,说道,“怎么做了探花郎,行事还是这么不羁?”
淳于信深深望她一眼,冷道,“不过区区一个酒宴,是谁请也是一样,倒是许大小姐,几日不见,当刮目相看。”
许乐乐听这话说的奇异,问道,“我怎么了?”
宋文杰一旁插嘴道,“外边都在纷传,说你和邵二公子好事已近,可是真的?”
“这才几天啊?”许乐乐笑了出来,说道,“我与邵二公子相识,也不过半个月光景,那日在邵家的庄子,四殿下又不是不在场,怎么这等闲话也信?”
淳于信抿了抿唇,说道,“那日我虽去过庄子,可是中途离开,谁知道你……”说了一半,便不再说下去。
许乐乐耐心解释道,“我本是要向他买几个官奴,总不成奴市上挑去,他便将我和表哥还有六殿下一同约去庄子。你们去后,我选了奴隶,也是表哥陪我一同回来,怎么会有旁的事?”
淳于信听着,脸色稍稍缓和,问道,“当真没有?”
许乐乐忙道,“当真没有!”
淳于信定定向她瞧了半晌,方一抿唇,浅浅笑开。
一张俊颜,绽出灿然笑容,倾城绝世。许乐乐一呆,一瞬间却知道上当,咬牙道,“好啊!你明知没有什么,却来诓我!”
四殿下笑的开怀,说道,“能看到许大小姐情急,当大饮三杯!”说着自斟自饮,连尽三杯。
情急?
许乐乐一怔,向他定定瞧了一眼,垂目深思。她情急吗?刚才他不过一点不悦,自己就急着向他解释,生怕他误会。当初旁人说什么,她几时在意过?难道,不知不觉中,这个人在她心里,已和旁人不同?
淳于信见她不语,探手握住她的手,低声道,“乐乐,我去求父皇赐婚如何?”只要一赐婚,谣言自然不攻自破,这个方法,向邵毅丰的一个道理。
“什么?”许乐乐吓了一跳,忙将手抽回,急声道,“不行!”
“不行?”淳于信手中一空,心也顿时一空,眼神掠过一抹痛楚,问道,“为何?难不成你心里……心里没我?”
这句话,许乐乐却无法回答。若说有,他必然提出求皇帝赐婚,若说没有……许乐乐的心,一阵柔软。她……又如何忍心伤他?
淳于信见她不语,脸上现出些常日少见的迷惑,不由叹了口气,柔声道,“不要紧,我不逼你!”她年纪尚小吧,恐怕还不懂男女之情为何物。
许乐乐见他并不相逼,大大松了口气,却不敢再招惹他,忙向宋文杰问道,“你中了探花,不知道得了个什么官儿?”
宋文杰当了半天空气,见她好不容易注意到自己,忙道,“吏部文书要半个月之后才下来,到时才知!”说着向淳于信一望。
淳于信点头道,“若是留在京中,与各大世家拉下交情,对日后大有助益,但是外放才容易出业绩,你若想好,我可以替你打个招呼!”
宋文杰未语,许乐乐抢着道,“自然是留在京中,最好是能进兵部!”
“为何进兵部?”淳于信挑眉。
许乐乐笑道,“宋呆子是文官,偏偏没有几根弯弯肠子,若是去了那文官云集的地方,怕是两天便被人卖了,自个儿还不知道。兵部来往武将居多,何况兵部尚书又是四殿下姨丈,有四殿下打个招呼,宋呆子才不会吃亏!”如果记得不错,在明年朝廷会有一次大的震荡,到时恰淳于信开府封王,会分管兵部。
淳于信挑了挑眉,转向宋文杰道,“虽说许大小姐说的有理,还要问探花郎自个儿的意思!”
宋文杰默了默,向许乐乐瞧了一眼,点头道,“若能依许大小姐所言,自然最好!”竟然毫不犹豫的答应。
淳于信眉眼挑起,向他深深望了一眼,又转头瞧了瞧许乐乐,举杯饮茶,乌亮眸底,掠过一抹不知名的晦暗。
许乐乐将他神情收在眼底,不由抿唇一笑。这位四殿下,怕是又想到旁处了吧!
许乐乐只道谣言到此而止,哪里知道,隔了两日连许一鸣也将她唤去,问道,“乐乐,你与邵二公子究竟是何等关系?”
许乐乐哑然,无力道,“乐乐不过是在他手中买了几个官奴,仅此而己!”
“仅此而己?”秦氏冷笑,说道,“若你与他没有旁的牵扯,怎么外头传的沸沸扬扬,只说你们早已暗通款曲,只差私定终身了!”
许乐乐听她将话说的难听,不怒反笑,说道,“邵公子未娶,许乐乐未嫁,邵家虽是名门旺族,许乐乐也是相府千金。若是许乐乐与邵公子果然有情,又何必偷偷摸摸?难不成邵家前来提亲,爹爹会不允?还是邵家会嫌弃许乐乐身份,不愿许乐乐嫁给他们家区区一个次子?”
次子与长子之间,虽只是晚出生几年的区别,可在名门世家,嫡长子要承袭爵位,次子却只能分去部分家产,所以对嫡长媳的要求,远远高过对嫡次媳的要求。以许乐乐的样貌出身,纵是嫁一个世子也不为过,更何况邵毅丰只是次子。
许一鸣听到这话,也微微点头,皱眉道,“如此看来,倒也可信,只是这谣言不知从何而起,竟然传的这般离谱?”
许乐乐也是微微摇头。这件事,和前段时间传言她在田庄里杀人不同。那一次,若不是秦氏,便是秦家传出的流言,意在破坏她的名声。而这一次,谣言的另一方竟然是名门闺秀可望不可高攀的邵家公子,若是许乐乐顶不住谣言压力,如邵毅丰所言,索性一劳永逸,对她并没有坏处。若说对方不是为此……
她实在想不通,对方的目的,究竟在哪里?
转眼月末,到了陆轻漾大婚的日子。许乐乐应陆轻漾所邀,早早梳洗,以陆轻漾姐妹的身份赴后宅相伴新娘子梳妆。
虽说公孙宁曾经嘱咐,但许乐乐仍将那盒子里东西向陆轻漾说明是公孙宁所赠。陆轻漾打开盒子,但见是一套金累丝红宝石头面,做工精致,材质上乘,除去看得出花了些心思之外,倒并没有特殊的意思。
陆轻漾轻轻叹了口气,手指在头面上一寸寸的抚过,轻声道,“他这是要我放下,不要再记得他,他……他盼着我能过的好好的……”说着说着,心里一酸,几乎落下泪来。
许乐乐暗叹一声,轻声道,“你既然知道表哥心意,便让自个儿过的好好的!”
“嗯!”陆轻漾点头,勉强扯出一个笑容,说道,“我会好好的,他……他若问起,你便说,我是开开心心的上的花轿,欢喜的很!”
“好!”许乐乐叹应。这两个人,分明各自放不下,却又怕对方牵挂。只是事情到了这一步,也只有如此,或者会好过一些。心里叹息,替她收起盒子,许乐乐又将自己准备添箱的东西拿了出来,笑着道,“我可是第一次给人添箱,也不知道该拿些什么,你可别嫌弃!”
陆轻漾接过来一瞧,竟是一对莹白的象牙镯子。不禁“呀”的一声,说道,“这样珍贵的东西,我怎么能要?”象牙在那个时候极为稀少,价值还在宝石之上。
许乐乐笑道,“你喜欢便好,什么珍贵不珍贵的,不过是个物件!”替她收了起来,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天,等迎花轿的时辰。
按照规矩,今日大多数宾客均是径直去了平阳王府。只有和陆轻漾私交甚好的姐妹会先来陆府,再随着迎亲的轿子前往平阳王府。陆轻漾本来和程秋茗交情甚好,而程秋茗自从伤后再不出门,今日也是未到,只托许乐乐带来了添箱的礼物。
此刻这屋子里外,陪伴陆轻漾的除了陆家的几个姐妹,便只有许乐乐和几位别府的小姐,虽说在宴会上见过几次,却和她并不熟识。
近午时时分,陆府门前鼓乐喧天,喜娘来替陆轻漾将喜帕盖上,嘴里说着吉祥话,搀着她起身。
陆轻漾突然极为紧张,唤道,“许妹妹!”一手将许乐乐抓住,颤声道,“你……你可不可以陪着我?”
许乐乐反握她的手,说道,“我送你出去!”
陆轻漾这才稍稍宽心,点了点头,由喜娘扶着出门。
刚刚出了她所居的小院,迎面一个小小的女孩子扑了过来,一把抱住陆轻漾的腿,哭着喊,“姐姐,我不要你走,你不要嫁,好不好?”
“凝儿!”陆轻漾轻抚住她的肩头,柔声道,“过几日姐姐就回来!”
“不!不!”女孩子摇头,哭道,“姐姐骗人,轻凝不要你走!”泪痕狼籍的小脸,一片坚持。
许乐乐向她瞧了瞧,但见大约七、八岁年纪,一身簇新的桃红衣衫,衬的一张小脸极为娇艳。虽然满脸泪痕,但那轻愁眉眼,已经是美的夺目惊心。
“凝儿!”一旁有一个妇人赶了过来,将陆轻凝拉走,说道,“莫要阻了姐姐的吉时!”
“那个是坏人,姐姐不要……”陆轻凝大吼,后半句话却被人捂着嘴压了回去。
看来,这个孩子知道陆轻漾的心思!
许乐乐轻叹。其实,这在场的人,谁又不知道她心里的人是表哥公孙宁,可是,又有谁敢这个时候说出来?那一边,可是平阳王府啊!
上了送亲马车,随在花轿之后一路穿城而过,行至平阳王府。许乐乐耳听着鞭炮声中,转来轿门碎裂的声音,跟着喜娘的唱赞声起,知道陆轻漾已进了府门,才随着陆家几位姐妹从马车里出来。
白芍忙着迎上来,说道,“小姐,快寻处去歇歇罢!”新娘子进了门,许乐乐的差事也就算完了。
许乐乐从一早起身忙到此刻,滴水未沾,只觉得又累又饿,点了点头,随着迎宾的指引,进了府门。
平阳王府占地极广,前宅后宅之外,后宅在花园的两侧,又分成两大园子,一边是平阳王与王妃及各位妾室所居,另一边则是淳于弘杰的妻妾。
白芍、青萍二人在入了角门之后,自有接待下人的地方将她们留住,许乐乐被指引入后花园中,那里的戏台上已锣鼓喧天,演上了戏文,众夫人都在那里聚着看戏。
许乐乐行去一一见礼,汤氏忙携了她的手问道,“累了吧,快坐下歇歇,午膳你也误了,离晚宴还有几个时辰,快吃些糕点垫垫!”说着话,那边大小萧氏已将茶盏、糕点送了过来。
许乐乐正觉得口干舌燥,忙接过饮了口茶,但觉入喉甘甜,浑身的燥意顿去。叹了口气道,“真不知成个亲如此麻烦!”又拿起细点连吃了两块,这才将满腹的饥火压了下去。
小萧氏抿唇笑道,“这才到哪里,等你自个儿做了新娘子,才知道有多麻烦!”
“有多麻烦?”大萧氏接口,笑道,“乐乐,你别听你二嫂在这里危言耸听,可不知她成亲时有多清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