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臣的妻妾家眷呢？皇上也会允她们活命吗？”“你那三夫人还算纯良温厚，念其本就体弱多病，朕自会放她一条生路。”

“臣的正妻……”“毓王妃怕是留不得了！”

“为何？皇上，多年来，臣之妻将承恩视如己出，承恩亦早已将其视为生母，承恩年幼，他断断不能失了母亲啊！”“若由这样的母亲养育着，恐会教坏了朕的侄儿！”

“事已至此，朕亦无须向你隐瞒什么了！今日，鲍直之妻入宫，将一封书信上呈于皇后；依鲍妻所言，此密信乃是夹带在毓王妃赠予她的补品之中；当时，碍于病中之缘故，其并未细细查看；直至近日，偶然间，鲍妻于一只红色锦盒中发现了那封密信，信上书有十六字——承泰事发，千钧之际，探君之意，保身安齐。”

“这……皇上！臣从未写下过如此密信！”毓亲王紧跟着说到。“是！朕看过了，那信的确不是出自你之手，而是出自毓王妃之手。”

“不！不会的！王妃一向恪守为妇之道，断断不会染指朝堂宫闱之事、擅为不端之行的！”“这么说，鲍直之妻是故意要陷害毓王妃了？朕听皇后之言，鲍直新晋之妻从未与毓王妃谋面；一个连一面之缘都不曾有过之人，又为何要平白无故地陷害对方呢？”

“即便鲍妻之言可查，但皇上万万不能听信其一面之词啊！”“一面之词？昔年，毓王告发端王之时，朕就是全全信了你的一面之词啊！”

“皇上！皇上！”高声而呼，毓亲王不禁泪下。

“该说的朕已然全都说了！君无戏言，朕答允你之事绝不会食言！至于如何做，你还是想想清楚吧！”

“皇上的意思，臣全然明白；只是，最后，臣还有一个请求！”“讲！”

“求皇上开恩！今夜，臣想再见一见承恩！”“准了！一会儿，朕会命姚护卫将承恩带去西宁殿！”

“臣……臣叩谢圣恩！”“你自安心！君臣手足一场，朕定会给你最后的体面！”……

“儿子给母亲请安！”“坤儿，已然入夜，你怎的还过来了？”说着，雀贵妃放下了手中的丝线。

“方才去探望太后，儿子见到了毓亲王之子。”“这一晚，怕会是他们父子之间的最后一晚了！”雀贵妃不由地叹了口气。

“母亲，您这是怎的了？竟为毓王父子哀叹起来！正因为毓王，儿子险些与太子之位无缘啊！”“本宫不是为异党而叹，是为世间常情而叹啊！”

“对了！本宫听闻，四王仿佛是生病了！”雀贵妃接着说到。“母亲虽居于深宫，宫外之事倒是所知不少啊！”

“生了什么病啊？”“儿子只知道四王病了，至于所患何疾不甚清楚。”

“皇上有无派人前去探望？”“父皇应该是遣人去探了吧！那日，儿子偶然听楚公公提了一句，说是奉父皇之命，备下了一些赏赐四王的补养之品。”

“许是碍着太后，对于四王，皇上也算是格外垂怜了！”“哎！四王怕是要辜负父皇赏赐的那些难得之品了！”

说罢，承坤抖了抖衣袖上的微尘。

“辜负？坤儿何出此言啊？”雀贵妃问到。“正如十五王所言，出了澜息阁的四王已然是个废人了，纵是灵芝仙草，也断断难回元气了！”

“坤儿，你……”“母亲！咱们还是莫要管宫外的那些闲事了！没了承泰、除了毓亲王一系，儿子距储君之位已是一步之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