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维盛!”“奴才在!”
“什么时辰了?”“回皇上,就快戌时了!”
此时,皇上将手腕上的念珠缓缓取了下来。
“毓王到了吗?”“回皇上,毓亲王早已候在殿外。”
“传他进来吧!”“是!”
“今晚,朕只见毓王一人;其后再有任何人求见,一律不准入承天殿半步,就算是太后、皇后亦不得有丝毫违逆!”“是!奴才遵旨!”……
“臣参见皇上!”入得内殿,毓亲王跪行大礼。“此刻,这里只有你我二人,就不必拘着君君臣臣的礼数了。”
“许是老了,如今,朕时常会忆起昔年旧事。”“皇上乃真命天子,千秋鼎盛!”
“哎!身为君王,往往不惧直言相谏,而最最怕众口溢美之言、山呼万岁万年!”
轻叹一声,皇上接着说到:“曾有三个夜晚,令朕毕生难以忘怀:第一,是朕被先帝立为储君的那一晚;第二,是朕登基之后的那一晚;这第三……”
随后,皇上转过身,望向毓亲王。
“毓王可知,这第三是那一晚吗?”“臣……臣愚钝,还请皇上明示。”
“这第三晚就是你向朕告发端亲王意图谋逆篡位的那一晚!”
皇上此言一出,毓亲王一下子跪在了地上。
“皇上,臣……”“无需多言!自始至终,毓王对朕的忠心是无可挑剔的!”
“臣对皇上的忠心天地可证、日月为鉴!”“好!既然如此,那便请毓王将这份忠君之心延续下去吧!”
这一刻,四目相对,毓亲王的眼神中充满了不安与惶恐,而皇上的眼神中却全全透露出身为君王的杀伐决断与誓不可违。
“为了承泰之安、为了德妃之命、更为了皇家的体面,暗中筹谋、唆使作恶之罪,毓王你便认下吧!”
听此言,毓亲王瘫坐在了地上。
“想必你已然知道了,承恩一早便入了宫;这会儿,他正在太后宫中玩耍嬉戏呢。晚膳之时,朕特意去瞧了他,这孩子长得愈发俊俏了,见了朕,非但不生分,还一口一个皇叔,叫得人心里暖暖的!”
“皇上,承恩是臣的独子,他自幼便失了生母,还请皇上……请皇上垂怜!”“承恩是朕的侄儿,朕这个皇叔又怎会不愿垂怜呢?只不过……”
徐徐站起身来,上前两步,毓亲王再次下跪、伏地叩首。
“为保承恩万全,臣……臣悉听圣上之命!”“今夜,回西宁殿之后,你便亲笔写下悔罪之书吧!如何向德妃献毒计,如何向承泰进谗言,来龙去脉,一五一十地写清楚吧!”
“臣之罪罄竹难书,怕是写上整夜都不能一一详尽!”“只要你肯认罪,朕必保袁承恩万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