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爷,属下已然打探过了,宫中的姚护卫刚刚到过毓亲王府!”
“知道了!下去吧!”“是!属下告退!”……
传报之人退下后,书房内,一旁伺候笔墨的卢夫人向石砚中轻轻添了点水。
“研墨之人要姿势端正,须持墨纵直,要在砚上均匀地打圈儿,而非斜磨或直推,更不能随意乱磨。”四王爷一边低头写字,一边说到。“是……是!妾身记下了!”
片刻之后,一个大大的“宁”字豁然成于笔下。
“夫人,今日的墨有些浓了,用上去不免胶重滞笔。”“是……是吗?许是妾身添水添得少了些,这才……”
“墨汁浓淡相宜,方可落笔有神;说来,这看似寻常的清水研墨,亦不失为一门日久的功夫啊!”“是!妾身受教了!”
搁下手中之笔,望着光洁纸张上的“宁”字,一时间,四王爷若有所思。
“我真该将这幅字赠予毓王,此时此刻,想必毓亲王府最是心绪不宁吧!”“王爷,皇上既已派近身之人过府相探,如此,毓亲王多少也能解些忧虑了吧。”卢夫人试探着说到。
“解些忧虑?或许,比起旁人,唯有毓亲王最最清楚皇上的心性与决断吧!”
“依王爷之见,德妃娘娘与二皇子之事,会牵累到他吗?”“在宫中,有无牵连、有无瓜葛从不看凭据,而全全在皇上的心思;君王之意,就是辩无可辩的凿凿之实!”……
“将军!”“夫人安坐!”
“几日前就已经说过了,东苑一切收拾妥当,夫人为何还不搬过去啊?”夫妇相对而坐,鲍直说到。“从前,东苑乃大夫人所居之地;如今,若妾身贸然迁入,心里边儿总觉得……”此时,小夫人面露难色、欲言又止。
“自入府以来,夫人一向温婉谦卑,对大夫人更是无可挑剔地恭谨有礼;执此妇德,夫人就担得起迁居主苑、主理府中诸事。”“将军!妾身不求名位,妾身只求能终生侍奉将军,并将咱们的儿子抚育成人!”
听此言,鲍直握住了小夫人的手。
“扶你为正妻,这不仅仅是夫君的意愿,更是大夫人临终前的叮嘱!”“将军与大夫人之恩德垂爱,妾身涓埃难报!”……
拭去眼泪,小夫人为鲍直亲手奉上了茶饮。
“再有几日,宫中怕会生出大变故啊!”搁下茶盏,鲍直低声说到。
“变故?将军所指可是二皇子一事?”小夫人顺势问到。“二皇子自是性命无忧,不过,其左右之人恐难以保全啊!”
“毓亲王?”“前日入宫,皇上亲口说,等时候到了,他自会召毓亲王入宫。”
“时候到了?皇上口中的时候,究竟为何意啊?”“圣意深不可测,咱们还是静观其变吧!”
“将军,日后,若毓王妃再到府上来,妾身该如何相对啊?”“朝堂宫闱之事,女眷还是莫要显得太过沾染;她若前来,夫人把握分寸、以礼相待即可。”
“是!将军安心,妾身定会礼数周全、进退有度!”……
待鲍直出府之后,小夫人将贴身侍女唤至内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