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回总管!”“何事啊?如此慌慌张张,成什么样子!”
“方……方才小人去后院的宝怡斋取些花草,可一进去就发现,那里边儿的怪人倒在了地上;小人壮着胆子上前一瞧,只见他口边满是鲜血,伸手一摸其喉颈,竟……竟已然死了!”
听到下人来报,承汲强忍住悲痛,不动声色。
“不就是死了个下人嘛!你至于这么大惊小怪的!已然断气了?”“小人不会弄错的,断……断气了!”
“晦气!弄张草席裹起来,再命人从后门抬出去,随便找个地方埋了吧!”“是……是!小人这就去办!”
“黄总管,那宝怡斋之人虽丑陋不堪,但再怎么说,其先前也曾救过王妃;念其多年侍奉且有救主之功的情分,还是将其尸身好生安葬吧!”承汲平静地说到。“嗯!姚护卫所言极是!若是马革裹尸、草草掩埋,的确有些不近人情!姚护卫念恩不忘、凡事周全,奴才敬服!”
“此事便有劳黄总管了!”“是!奴才定会尽心竭力!”……
承汲上马之后,马尾巴一下扫到了黄总管的脸。
“哟!这宫中的马匹果然不凡,身姿健壮,毛色光亮,瞧一眼便知是难得的千里马!”黄总管一边抚着面颊,一边笑着说到。“您回吧!有机会我再来府中探望王爷!”
“慢!慢!瞧我这记性,差点儿忘了姚护卫的信件!”“信件?”
“是!这是三日前,栖云来人送到的。”“栖云?”
说着,承汲下了马。
“您快瞧瞧吧!”
接过信封,承汲一眼便认出了那清秀的字迹。
“这笔墨甚是俊秀,该是李府的千金小姐亲笔所书吧!”黄总管笑着说到。“是!是紫云亲笔!小人多谢总管代为相传!”
“姚护卫莫要客套,这都是奴才分内之事。”“多谢!皇命在身,小人这便告辞了!”……
意外收到紫云之信,这令原本悲伤难耐的承汲有了些许安慰。
跑出一段路之后,承汲下了马,迫不及待地启开了信封。
“致宝天:宫中纷乱,心上之人可安好?栖云寂寥,夜夜思念日见消。恩师安康、兄结连理,家中无事扰。唯父时而心焦,母亦病榻难见好。每况愈下,母忧独女尤未嫁。企君安,展男儿之志,加餐勿念妾;盼君聚,展鸳鸯之锦,执手成说情不绝!”
读完紫云之信,承汲缓缓合上眼睛,长舒了一口气。
此时此刻,他忽然觉得自己是无用之人:不能为父伸冤报仇,无法寻到依旧活在世上的母亲,对恩人的死无能为力,更不能给痴情苦待的女子一个圆满的归宿。胸中积聚着太多的辛酸苦楚,心底埋藏着太多的恩怨情仇,这令承汲备感煎熬……
正午时分,承汲回到了宫中。
承天殿外,楚公公迎面走下台阶。
“公公!”“哟!从毓王府回来了?”
承汲点了点头。
“六夫人的丧奁可还得宜?毓王爷可还安好?”“六夫人丧葬之事很是稳妥,不过,王爷的确不大好;奴才到王府之时,王爷正在书房独自歇着,说是昨日一整夜没睡安稳,心力交瘁。”
“哎!毓亲王府这是怎么了?接连不断地出事!”“公公莫叹!世事难料,祸福总是无常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