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公!这时辰,皇上用过午膳,是不是已然歇下了?”承汲接着问到。“正是!阅了整整半日的折子,圣上定是乏了。”
“您无需在内殿服侍吗?”“现下,贵妃娘娘在里边儿伺候着呢!咱们自不必在一旁候着了!”
“原来如此!有贵妃娘娘相陪,圣上自然合意。”承汲应和到。
“对了!皇上召三位皇子申时入殿,说是要问一问近日的功课。”“是!多谢公公提点!”
“趁着这会儿空闲,我得去太医院跑一趟!”“日头正烈,何事要劳您亲自走一趟?小同子呢?怎的不见他?”
“这猴儿崽子,三天不打,竟让我这个当师傅的给惯坏了!一到午后便换着法儿的偷懒躲清闲,这会儿又不知在何处眯着呢!”“若是方便,有何差事,奴才代公公跑一趟吧!”承汲即刻说到。
“不必了!你才回宫,还是好生歇一歇吧!最近宫中湿热侵袭,皇上命我去寻个化湿解毒、平和阴阳之气的方子,若制法不繁杂,便可用作代茶饮。我寻思着,魏太医一向最通此道,我去找他讨一剂,必得功效显着、口感上佳。”“公公体察圣意、思虑周详,奴才敬服!”
“断断没什么周不周详,不过是侍奉主子的时日久了,自然也就能揣摩一二了!得了!我这就去了!你留在这儿多多照应吧!”“是!公公慢走!”……
不过半日,从宫中到王府、又从王府返回宫中,这一去一回在承汲心中却如同经历了一场生死劫。死,恩人袁守鑫已作亡魂;生,自己的母亲可能依旧在世;死生本就在一线间,但恰恰是这浮如游丝的一线却能令身处其境之人真真切切感受到命运的无情与有情。
再次取出紫云之亲笔信,凑近其轻轻嗅一嗅,承汲仿佛能闻见那独有的幽然清香,那是紫云身上的味道,熟悉而甘甜,令人心安宁……
约莫半个时辰后,雀贵妃从殿内走了出来。
“奴才见过贵妃娘娘!”“姚护卫免礼!”
“敢问娘娘,皇上歇的可还安稳?”“还好!圣上日夜忧劳国事,家事也不轻松,如此劳心,得空必得好生休养,以保龙体安泰。”
“奴才谨记娘娘教诲,定当尽心竭力侍奉圣上!”“本宫知道,你与楚公公都是十二万分的尽心;特别是你姚护卫,虽入宫不多久,却格外识大体、懂礼数,皇上对你很是赞赏呢!”
“奴才万万不敢当!”“呵呵!你是毓亲王举荐的,断断错不了!”……
雀贵妃走后没多久,三皇子承坤来到了承天殿。
“奴才见过三皇子!”承汲跪地行礼。“哈哈哈哈!姚护卫与我并不生疏,无须行此大礼。”
“您是主子,我是奴才,奴才见了主子自不能有失规仪。”“姚护卫不愧是父皇身边之人,行事谨慎、万事周全,竟让人挑不出一丝一毫的疏漏。”
说着,三皇子承坤随手卷了卷袖口。
就在此刻,承汲低头瞧了一眼;那墨绿色、雕着蝉的佛珠已然串连如初,挂在承坤的手腕上尽显华丽不凡。
“父皇召三位皇子申时入殿,我到得有些早了!”“三皇子一向勤勉,皇上时常赞不绝口。”承汲说到。
“父皇虽对我交口称赞,但骨子里还是偏疼太子哥哥的!我们三子之中,终究是嫡出之子最最有福气啊!”
说罢,承坤微微笑了笑;在承汲看来,那笑中满是天命注定的无奈。
“对了!听闻姚护卫出自栖云,彼地虽无盛名,却也真真乃人杰地灵之处。”“栖云乃偏僻小地,得幸入皇城之前,奴才孤陋寡闻,自幼没见过什么世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