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娇睁眼时,正对上阿孤的脸。天仍暗着,房中灯如豆大,昏昏绰绰。
“什么时辰了?”她有些迷糊,莫非她才睡着?
“快卯时了。”阿孤帮她掖掖被角。外头的雪停了,刺骨的冷,他不舍得她起那么早。但昨晚她叫那个人卯时来,他却是不知如何办。
顾娇恍然:“小鲤的姐姐要过来了。”
阿孤憨厚地点点头。
“孺子可教也。”顾娇笑眯眯道,从温热的被窝里伸出手来,去摸他的。他的手不冷,还温温的热。
阿孤将她的手握住,轻轻在上头摩挲:“娇娇,我等会,想去一趟小鲤家。之前你在林家医馆看到那位受了重伤的阿婆,是小鲤的祖母。小鲤的爹是个赌鬼,是他将自己的亲娘打成那样的。我想,若是昨晚小鲤姐姐说的是真的,今日我须得去一趟。”
“嗯。”她轻轻嗯了一声。
昨晚小喜便说了,她爹要将她许配给曹家村的傻子,她昨晚一时冲动,竟是忘了这一茬。
她苦笑道:“这闲事本是我揽下的,却是叫你去善后。”
阿孤摇头,将她的手放到唇边:“以后有什么事,你只管揽下,我去善后。”
顾娇:“……”他知不知道,他这句话一说出口,她便从脚趾头到头皮,都起了一身的涟漪?便是那些饱读诗书的书生,吟上成万句描述情话的诗句,也不及他这一句呀!
她双眼灼灼,看着阿孤:“阿孤,若是你以后还对别的女人说这句话,我可是要吃醋的。”
昨晚她睡得极好,此时神采奕奕,肌肤越发的光亮,一双眼睛水灵灵的,樱唇红艳饱满,一头青丝散开,风情万种却不自知。
男人忍不住俯下身子,啄一口她的樱唇,忍不住的笑意逸出口:“娇娇,我便是喜欢你吃醋的样子。”
然而这一口却是不甚满足,昨晚在灶房坐了一晚的男人瞧见她脸颊上飞红,气息也不稳起来,一双秋水剪眸却仍旧大胆地看着他。他不由轻轻撬开她的唇瓣,试探般地往里头去……
顾娇一颗心怦怦直跳,她的双手紧紧抓着被子,脑袋一时晕乎乎的。
“云大哥,云大哥……”外头又响起小喜的叫唤声,“云大哥,云嫂子……”
顾娇扑哧一声,笑出来。这小喜倒是能屈能伸。
阿孤无奈地撑手起身:“你还笑,快快起来。”
他早给她打来热水,顾娇洗漱完毕,将头发轻轻拢成髻,确认镜中的自己仍旧娇美如花,胜过外头叫门的小喜,才睨了阿孤一眼,去给小喜开门。
下了半宿的大雪将小院覆成一片白,顾娇打开门,外头的小喜裹得严实,只露出一双眼睛。见是顾娇,倒也低眉顺眼地说:“云嫂子早安。”
顾娇道:“你一路过来怪冷的,你快去灶房烤火,暖和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