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得这话,尧姜也不曾再过多为难赵德义,她略抬了手,朝着他轻轻摆了摆:“罢了,本宫也没有什么要紧的事情劳烦公公了,”说着,尧姜侧过了头,对着旁边的崖香吩咐道:“你去太医院拿点药来给赵公公,瞧他那脸肿得,若是叫人看见了,指不定还以为是本宫如何为难了他呢。”
后头的话虽说是给崖香说的,只赵德义心中却是再清楚不过来,那话无非变相同他说的。
崖香墩身应诺了一声“是”,下头跪着的赵德义随之也起身,朝着尧姜躬身道:“奴才多谢殿下恩典。”说罢,遂在崖香的引领之下,退出了璇玑殿。
外头的雪依旧纷纷扬扬地下着,路上鲜少遇见旁的宫人。
崖香撑着伞与赵德义一道行走在宫道之上,殿内温暖如春,虽说脸上肿得厉害,却也并不觉得有多疼痛。直至出来以后迎面一阵冷风,这才觉得那些红肿竟是扯裂得厉害。
“这般冷的天,还要劳烦姑娘与咱家一道出来了。”赵德义道,他仍旧还是无法将话说得清晰。
垂下眼眸,崖香的面上神色淡淡:“赵公公这是哪里话,送公公回去是殿下的旨意,我也不过是谨遵吩咐罢了。”
勉强扯了扯嘴角,赵德义忍着疼痛,弯了眼眸:“说到底也要姑娘肯赏咱家这个颜面才是。若是姑娘不肯的话,大可将咱家随意丢下,自行离去,想来殿下也定然不会轻易责怪姑娘的。”
这番话倒也说得实在,赵德义能够做到掌管内务这个位置,显然初入宫闱那般不谙世事,他在大孟宫中待了足足十余年,自是什么人都见过。
只崖香听得这般显然讨好的话语,却不没有如同赵德义所想那般,她只皮笑肉不笑地道:“公公不必着急讨好我,若是公公能把这般殷勤的一面,挪到殿下跟前去,想来今日公公也不必吃如此的苦了。”
赵德义闻言,登时有些讪讪然:“这不,咱家也不够那个资格凑到殿下的跟前去啊。”
伴随着话音落下,崖香蓦地蹲下了步伐。她本便走在赵德义的前头,是以停下脚步以后,赵德义一时未曾设防,脚下一滑,竟是险些直接撞上去。
伞下年轻的女官面容昏暗,唯独紧抿着的唇角格外明显。
“公公的心思或许主子们不知晓,可是你我同为宫人,我却是清楚得很。公公无非便是因着前些时日皇后娘娘与陛下无端起了争执,觉得在皇后娘娘那里寻不到出路了。而淑妃娘娘又不会平白受这些好,至于昭仪娘娘么,性子娇纵,也不是个易讨好的主。如此看来,唯独近些时日承宠几次的沈才人,倒是入了公公的眼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