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隐道“那倒是给了我一个必须要杀人的理由了。他死了,你就是我的。”
他并不是表面看起来的那样单纯憨厚,一个披着羊皮的狼。她道“你杀不了他,虽然他用情不专,但身手敏捷,狡猾,诡计多端,倒时谁杀谁还不一定。”安隐捧着她的脸问道“你想让我死吗?”这话问的有点多余,如果她想便可以的话,还用大费周折么?她道“那你想死吗?”
他转身拿着一壶酒猛饮一阵“活着比死可怕多了。”
阴鹜的眼神让人不寒而栗,她心想许是惹了不该惹的人,既然已经付出了一些,那必是要得到一些回报,“佛曰,人生八苦,生老病死,爱别离,怨憎会,求不得,五阴炽盛,你如此虔诚一人,怎会不懂这些。”
安隐哼笑道“懂又能如何?虔诚又有什么用,那一蹲蹲泥身雕像它们怎会懂我。它们不过泥捏的,求它们不如求己。我求它们保佑母亲,母亲还是离我去了。”她拍了拍他的肩膀“既然懂得,更要好好活着。”
她仰着空中高悬色明月,心里暗想,这世上最残忍的不是生老病死,而是爱别离,求不得。语云:乐莫乐兮新相知,悲莫悲兮生别离。生死离别,人间惨事,少年丧父,青年丧偶,中年丧子,悲痛万分,迫于某种无奈与家人分开,即便不是死别,也固然痛苦。万法无常,谁也避免不了。求不得苦算是自找的,全都是因为不满足,安隐有那么多的女子喜欢,又有语清对他一往情深,他偏偏不选,非要在她身边浪费时间。山谷易满,人欲难平,一旦有某种不满足,难道就是求不得么?
安隐看她想的入神,问道“想什么?”她道“想夫君了,相隔千里,也不知道他做什么?”他道“你身边的小厮回去送信了?”她道“我离家数日,怕家人担心。”安隐道“你不怕他变心?”
她笑道“心中无尘,心自安。烦恼有心生,一生本长,天地本宽,我又为何徒增烦恼,不如笑看风花雪月。”安隐道“你这般痴情,我当你夫君有多出色优秀,原是你心宽大度,淡泊从容,你可知人间有多少错是执着,风雨来去,花开有时,这一遭相遇,如期错过。”
她道“他就像蒲公英,看似自由,却身不由已。但不同寻常男子,他懂得喜怒哀乐不盈于心,荣辱不惊,富而不骄,贵而不舒…”安隐听她如此称赞她的夫君心有不悦道“想必也是个富贵人家,一念天堂一念地狱,谁还没个心存别个心思。”
她道“即便如此,又能怎样,一生那么长,谁还能不犯个错误。改正就好,与其天天挖空心思揪住别人的小辫子,不如以清净的心看待众人,用热爱的心过生活。”
她知道,她越是表现的大度,不计较,越能引起安隐的同情,她的酒坛子碰了一下他的酒坛子“一念花开,一念花落,一念之间,只是花开花落的瞬间。为何要苦苦揪着别人的错误惩罚自己,你可知道有些执着一旦成了执念,苦的就是一辈子。我们要随时认命,因为我们是人。”安隐不可思议的看着她,一介弱女子竟然懂的如此之多,句句真谛。他道“敬你,先干为敬。”
两人在花舫里呆了一个晚上,直到天亮,两人醉醺醺的相互搀扶,他附耳说道“醉酒的男子最易犯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