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进殿内,眼前的一幕令天师顿时一惊。
只见,一席黑色装束的秦娘被缚住了手脚,面色惨白。
“平日里,就连永康宫都甚少踏出的秦娘,怎会独自漏夜而出啊?天师,您方才之言怕是难以自圆其说了吧!”
此刻,落座正位之上,承坤的眼神中充满了咄咄逼问。
“今夜,永康宫密会之后,天师您赶回了辅恒斋,秦娘则换了一席夜行之衣,急急匆匆地往外走。秦娘是宫婢,是服侍盼君公主之人;其行迹如此诡异,叫人如何不生疑啊?”
这一刻,望着近在咫尺、惊魂未定的秦娘,天师心中恐忧重重。
“请三皇子暂且命人将秦娘带下去,您心中之疑,大可相问于鄙人,鄙人必当知无不言、言无不尽!”“好!我等得就是天师这句话!”
“秦娘不过是一柔弱女子,还请三皇子莫要为难她!”“当然!只要天师肯说出实情,我自不会伤她分毫;倘若天师巧言诡辩、隐而弄虚,那就莫要怪我心狠手毒了!”……
“父皇!父皇!”
寝殿龙榻之上,熟睡中的皇上忽然被几声唤惊醒。
“是谁?是谁在那儿?”“父皇,您不认得儿臣了?”
“你……你是铭儿?”皇上赶忙坐起身来,一把扯开了金黄色的纱帐。
“铭儿!你不是已经……”“儿臣心中始终念着父皇与母后,很多事,儿臣实在是不能放下!”
“父皇知道,你是放心不下康夫人留下的血脉!”“儿臣虽从未亲眼见过他,却没有一日不思念他!”
“铭儿,父皇告诉你,你无须牵挂不安;他都好,他一切都好!”“能得父皇施恩庇佑,那便是他的福气了!”
“铭儿,日后,你终会明白父皇的一片苦心的!”“但愿天遂人意,但愿父皇的一番苦心筹谋没有付之东流!”……
“铭儿!铭儿!”“皇上!皇上!”
“你……你别走……别走!”“皇上!您醒醒!您醒醒啊!”
突然睁开眼睛,皇上一下子自恍如现实的梦境中醒了过来。
“皇上,您又做梦了吧!奴才这就奉上一盏安神茶,给您压压惊!”
说着,楚公公将茶饮送到皇上跟前。
“方才,朕梦见太子了;太子跟朕说,他有很多事放不下,他放心不下!”“皇上,奴才斗胆问一句,太子放心不下什么呀?”
“他放心不下自己的孩儿!”“皇上,如今盼君公主康健无虞,太子在天有灵,也该心安了!”
“不!听闻太子之念,朕的心也乱了!”
心绪烦乱之际,不经意地一挥手,楚公公奉上的茶盏被皇上打落在地。
“去!即刻传天师入殿!”“是!奴才遵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