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夜,皇上驾临永祥宫。
“儿臣参见父皇!”“秉烛夜读!坤儿真真是一日不曾懈怠啊!”
“勤能补拙!圣贤之教诲,儿臣谨记于心!”“嗯!坤儿一向勤勉,朕心甚慰啊!”
落座奉茶,左右宫人退下,殿中只留楚公公一人侍候。
“父皇看上去颇为疲倦,为何不早些回承天殿歇息?”“身为君王,又有哪一日是清闲的!前朝后宫,事事都等着朕亲定裁决呢!”
“父皇宽仁为君、恩威并施,自当垂衣拱手而治天下!前朝,谋臣如云、勇将如雨,皆为肱骨忠君效国;后宫,正妻贤德、妃妾尊礼,皆为克己侍奉夫君。如此,父皇更应当保重龙体,万万不宜太过忧劳!”“哈哈哈哈!还是坤儿能言善道,几句话便说到朕的心坎儿上了!”
“方才,朕刚刚又去探望过太后;虽卧于病榻,可太后依旧惦念着你这个孙儿,还口口声声说要亲眼看到你成婚!”“太后病重,儿臣寝食难安;遂日日茹素祝祷,祈求上天庇佑,保得太后早日康愈。”
“依太后之意,章衍章大人之嫡女正当妙龄,且生得端庄貌美、文静娴雅,若许配你为妻,可称得上是珠联璧合、才子佳人啊!”“儿臣婚配大事,自当听从父皇与太后之安排。”
饮下半盏茶,皇上接着说到:“提到章衍之女,朕倒是想起一个人来!朕记得,毓王也有个庶出女儿;昔年,宫廷家宴之上,朕仿佛还见过她,名字叫……叫紫……”“回皇上,毓亲王的确有一个庶出女儿,名叫紫熙;此女已然出阁,听闻是许配给了毓王妃的一位远亲。”楚公公应和到。
“嗯!有毓王妃做主,想必这桩婚事断断错不了!”“是啊!连亲带故,即便嫁得远些,毓王之女亦是不会受了委屈!”楚公公继而说到。
“毓王乃诸王之长,其在朝中颇具地位人望;缘于昔年之功,朕更是对他格外恩遇。可自从端王之子事后,朕虽予以宽宥,毓王却与朕多少有些生分了;每每见了朕,更是处处拘谨着,远不似从前那般推心置腹!眼见臣下如此,朕这个君王心中着实难安啊!”
皇上此言一出,楚公公微微抬起头,瞧了承坤一眼。
“父皇,毓亲王是长辈,儿臣心中虽恭敬,平素却甚少来往;偶在宫中相遇,也仅仅是行礼问安,并无过多之言谈。”“朕知道,许是年岁相隔,比起毓亲王,你与十五王、十七王更为亲厚!尤其是你十七叔,每每见了朕,便是对你这个侄儿满口的夸赞,恨不得明日就将你扶上储君之位呢!”
“儿臣不敢!父皇千秋鼎盛,儿臣万万不敢有一丝不忠不孝!”承坤即刻跪地说到。
接下来,永祥宫正殿之中一片寂静;此刻,枝上夜枭之鸣叫显得那样尖厉而刺心……
“母亲,夜深了,您还是早些歇息吧!今晚,父皇应该不会到麟德殿来了!”“泰儿,今晚,你父皇一定会过来!”
接过侍女奉上的丝帕,德妃轻轻拭了拭脸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