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你是承汲?”“是!我就是!我就是死里逃生的袁承汲啊!”
“你……你真的是……”“袁守鑫临终之言果真为实,我娘还活着,我娘还活着!当年,去往栖云寺的路上,娘没有坠入山崖而亡,而是被人救下、活了性命;寺中袁氏李夫人之墓下,不过是一具充斥着私欲与阴谋的空棺材!”
“承汲!我……我的儿子!”“儿子万万没有想到,栖云李府的李夫人就是昔年端亲王府的李夫人!造化弄人,早在十数年前,我们母子就该相见啊!”
相对泪流不止,抚摸着承汲的面庞,李夫人的手不住地颤抖。
“承汲!娘的儿子!你果真还活着,果真还活着!”“是!儿子还活着!”
“昔年于栖云李府,娘听闻整个端亲王府因谋逆之罪一夜败落,王爷饮毒自尽、王妃追随而去,王爷的两个儿子一南一北赴之刑徒;因受不住流放之苦,未到发配之地,便双双丧命于途中。闻此噩耗,娘痛不欲生,许多次都想了断了自己,好与你阴间相聚;可一次又一次,娘总是能梦见你,梦到你没有死,而是在一户人家被收留安顿。”“娘!当年,我被人救下后流落栖云,是恩师李广耀收留了我,儿子这才得以平安长成。”
“老天有眼!老天有眼啊!老天不忍你白白送了性命,老天不忍端亲王一脉自此断绝!”“娘!爹根本就没有谋反!爹是被冤枉的!整个端亲王府都是**人所害啊!”
“是何人?何人如此心狠手毒,竟要置咱们王府于万劫不复?”“是毓亲王!”承汲字字沉重。
“毓亲王?他不是一向与王爷亲厚吗?他怎会……”“娘!儿子定会为爹、为咱们整个王府报仇的!”
“儿子,娘不要你身涉险境、一心复仇,难得天命眷顾,娘要你平平安安地活下去!”“若不是毓亲王荼毒谋害,咱们端王府不会天降灾祸、骨肉分离!”
“不!千万不能!承汲,你必得答应娘好好活下去,这不仅为了你自己,更是为了紫……”
这一刻,李夫人突然顿住了。
刹那间,承汲也意识到了什么;他即刻回过头,而眼前,紫云已然站在虚掩着的门外。
“紫云!”承汲缓缓站起身来。“方才你们说的话,我都听见了。”
“云……云儿!你听娘细细跟你讲!”
紧跟着,李夫人一连咳了几声。
缓缓走过去,紫云跪在了榻前。
“娘!自幼,您便不叫我问及有关生身父亲之事;如今,您可以对女儿如实相告了吧!”“云儿,娘……娘对不住你!”
“娘!从前,您是端亲王的侍妾,那我就是端亲王的庶出女儿,是不是?”“是……是!你是端王爷的亲生女儿,可王爷却始终不知他在世间还有你这样一个女儿!”
原来,李夫人被送出王府之时已然怀了身孕;坠入山崖获救之后,腹中胎儿竟意外地保住了。之后的日子,她栖身于一户寡居的老妇家中,两人相依为伴、劳作自足,直到生下了女儿。
女儿出生那日,老妇人用一只紫色的襁褓裹住了她,襁褓的边角处还绣着几抹云朵;为表对老妇人念恩不忘,李夫人便为女儿取名为紫云。
“娘!我是端王爷的女儿,那宝天呢?他是您与王爷的亲生儿子吗?”
此时,望着紫云,承汲心中有种难以言说的酸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