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我亲眼目睹谢夫人痛苦地死去;她是被冤枉的,却无可辩解。”说着,承汲握紧了双手。“你当真这般确定五夫人仅仅是被毓王妃毒害的?那谢氏就不会雪上加霜吗?她送去的食物真真就没有一丝不干不净吗?”
“我当然确定五夫人是死于冠顶红,一来是毒发时间对得上,二来是死后的样子对得上。这难得的冠顶红妙就妙在:第一,缓缓而发,神不知鬼不觉;第二,毒发之时虽万般惨状,但断气之后,死者的面部看上去是平静安详的,肤色不会出现异样,五官更不会遗留挣扎之后的扭曲。”
听了承汲的叙述,袁守鑫点了点头。
“谢夫人送去的甜饼没有毒,红玉食下之后也断断不会中毒;她的死不过是毓王妃的一出戏,先是造成五夫人与红玉同食过甜饼之相,然后再在红玉的午饭里混入毒物,令她活不过一日。这毒物到底是什么我不知晓,但从红玉死后的样子来看,五官狰狞、面目紫胀,故她所中之毒断断与五夫人的不是同一物。既并非同一物,自然就不可能是谢夫人下的毒。”“没想到,你对外物洞若观火,如此细察入微。”
“午后,趁人不留意,我细细问过平日里常与红玉在一起的侍女,她说昨日中午,红玉是与毓王妃一起用的膳,毓王妃独独赏她同桌而食是为了褒奖她一向侍奉得宜。此外,御心苑下人皆知,红玉正值妙龄且容颜俏丽,毓王爷早就对她青眼有加,甚至动了纳为新妾的念头。由此可见,红玉的死是毓王妃的怨妒所终、一箭双雕。”
稍稍顿了顿,承汲接着说到:“毓王妃这出戏做得好,也是得天所助!五夫人与红玉相继毒发,其间隔不过数分钟;这样的时辰凑巧,也算是天意吧!”
“宝天,你记着,天道永远不会助纣为虐!谢氏曾害死过四夫人,所以,她的孽必定要自己偿还;她死得比四夫人更惨,这便是加倍的报应!至于毓王妃,她日后的下场也断断不会好的!还有毓……”
言及此处,袁守鑫紧紧攥住手中的木杖,本就伤残的腿不住地抖了几下。
“三爷!您……”承汲瞧出了对方的反常。“无妨!无妨!也是老了,说的有些多了、有些多了!”
“三爷!谢夫人走得这样不光彩,紫熙小姐会不会倍受牵连啊?昨日,瞧着她哭泣连连的样子,我这心里……”“人各有命,小姐自有小姐的造化!你还是自己多多当心吧,要提防着整个毓亲王府!不过……”
“不过什么?”承汲紧接着问到。“不过,你姚宝天一看便是个有福的,事事逢凶化吉、遇难成祥;待日后渡过了一道道险,你定会鸿福齐天的!”
“宝天不求鸿福,但求岁月静好、天随人愿!我亦不妄求鸿福降临,因为有些富贵荣华根本不属于我,既不该是我的,也便断断不能长留于身!”……
转眼间,三个月过去了;这百天时间里,紫熙不曾跨出凝心阁半步;她终日不思饮食,人也越发消瘦了。
比起冷冷清清的凝心阁,御心苑却是另外一番荣光;自从有了承恩,毓王妃的脸上总是挂着笑;她时常自己抱着承恩,不厌其烦地唱着动听的曲子。
许是男儿凉薄,五夫人发丧不过百日,毓王爷便又准备纳妾;这即将入府的六夫人依旧是皇室亲眷,乃皇太后的表侄女、皇上的表妹。
这日傍晚,承汲随毓王爷回府,来到御心苑预备用晚膳。
净手之时,毓王妃亲自托着帕子在一旁服侍着。
“王爷,下月初十,您便要迎娶六夫人了!依照礼制,该备下的府中已然都齐全了。王爷若是得空,明儿早上可到悦心堂一观,瞧瞧咱们新夫人的庭院合不合意。”“有劳王妃了!你一面要照料承恩,一面还要主持家事,着实辛苦了!”
“王爷哪里话!妾身不过是恪尽*职责,谈不上辛劳!”
递过帕子,毓王妃继而说到:“王爷,既是王府弄喜,妾身倒是想着能喜上加喜!趁着下月初十的好日子,再办一桩喜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