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却也学着叹了一声,我俩看了看对方两眼,不约而同的都叹了口气。
王昊先开口问:“我说啊一,你觉得做这种事有意思吗?我现如今都不觉得自己是个地上人了,总觉得自己跟挖煤的一样。”
“工人阶级万岁。”
“去你的!”他白了我一眼,又说道:“万岁本来就是个迷信的词。”
“哈哈哈哈。”我笑起来,说:“我觉得挺有意义的。”
“唉。”他又叹了口气。
骤然间从四面八方传来轰隆隆的声音,把我俩吓了一跳,不出一会,顶头上的沙石纷纷落了下来,洞似乎要塌了,我们两眼对视,抱起东西就往方庸寻找炑十墓的洞口方向跑去。
却没料到,一到洞口,甬道上的沙土落得更加厉害,大块大块的冻土像冰雹一样往下砸,我们根本过不去。
蚩古抢过我们手里的背包,对我们喊道:“走这边!”说着他推着我们往通往另一洞的洞口跑去。
整个地基都在颤抖,仿佛地震了般,洞壁裂开了,我们沿着通道没命的往前奔,稍微停下来就会被泥土掩盖,跑过两个小洞,又奔进一个稍大点的洞穴,地震才稍微停了下来。
我们身上落满了泥土,两个人都灰头土脸的好不狼狈,一望回路,都被泥土掩盖了,两人的心情一下变得沮丧,都哭丧着脸看着对方。
我从他的眼里看出他与我有着共同的想法,那就是怎么偏偏跟她在一起,真是倒霉,既然要逃命,就应该跟个比较强悍聪明的人在一块啊。
我俩相视一笑,还没开口,蚩古从后面将我们往下按,毫不留情的将我们按在地面上。
“嘘!”他说。
王昊跟我本想发作骂他的,都被他凶猛的防御的表情震慑住了,两人乖乖的点点头,都不敢动,被他两手按住头顶往下不断的压。
我实在受不了了,就在脑里对他下命令,让他的手松开,他才放松手。
这时,只听见一声巨大的鼻息,哼的一声发出来,声音持续了近一分钟才停止。我抬头一来,只见一只满身鳞甲的怪物在土里钻动,它的爪子像挖土机上的铲斗一样插进土里,而土已被它的爪子挖出一条笔直的通道了。
它就趴在我们前面,正在稍做休息,身体侧对着我们,看来是要往我们跑来的路进攻,它的体型超大,算上尾巴几乎有蓝鲸般长了。身上黑鳞闪闪发光,寒得雾气飘渺,身体的形状跟汽车很像,两边低中间高,全身上下都被鳞片包围着,这让我想起一种动物——穿山甲。
我瞥一眼我们掉在地上的蜡烛,该死的蜡烛还不灭,只剩下一点光还苟延残息,豆丁大的火苗于现在的我们来说跟炸弹一样。以前明明一点风吹草地蜡烛就灭了,今天却出奇的顽强,难不成是老天在跟我们作对?
王昊也跟我一样,心惊胆战地看着蜡烛那豆丁般的一点光,我俩靠得这么近,我都能听到他心脏的狂跳声,弄得我也紧张起来。
这时蚩古对着蜡烛轻轻的呵了一口气,冷气慢慢的传过去,烛火一碰到冷气,瞬间便灭了,四周陷入黑暗,我们的心也稍微安定了点。
穿山甲纹丝不动,我们也不敢动,不知过了多久,我只感觉昏昏欲睡,差点打起盹来,然而蚩古在我脑里大喊了一声,把我吓死了,也让我清醒了。
我想穿山甲是睡着了了吧,一直没有动,我们老趴在地上也不好,就问蚩古说:能不能挪个地方?
蚩古没理我,我这么直接跟他对话他没理会我还真让人伤心,我又想动,人还没动,就感到头顶来自蚩古手掌的压力,那点儿念想很快就烟消云散了。
过了好久,终于从脑里响起蚩古的声音,声音充满疑惑与鄙夷,他问我道:你怎能在这样的情况下还睡得着呢!
嘿嘿,我笑了笑,心想这情况才是真正好睡觉的时候,敌人就在眼前,出什么事都好应付,比要预防躲在背后的敌人轻松多了。
骡子!他在我脑里说。
我翻了个白眼,想一定是他又偷听我的想法了,真是可恶。
我没有!他的声音又一次响起。诬赖!
你没有才怪!我说。
这家伙竟然使坏,突然一发力,就把我的头往地下按,谁知这地方的土质如此的惺忪,害我吃了一嘴巴的泥。
我心里嘟囔着骂他,如今越来越没大没小了,我可是他主人,他怎么能这么对我,我动了一下手指头,穿山甲忽然发出一声大喘,吓了我一跳,还以为是自己惊动了它。然而它其实是醒了,又开始刨土,一下两下的地动天摇,顶上的泥土纷纷往下掉,几乎将我们活埋。
没一会儿的功夫,穿山甲挖出一条大大的通道,它很快就消失在通道里,地震随之也远离了。
蚩古首先放开我们的头站起身来,又将我们从地上拉起来,我跟王昊边把身上的泥土抖下,一边咳嗽不停,两个全身臭得要命,还黏糊糊的,泥土糊满头发,让人受不了。
“我去,还真让他说中了!”王昊望着前面的大路,两眼都傻了。
我们经过的小洞变成了大道,要是穿山甲再来钻两次,就成了我们看过的大洞了。如今小洞都没有了,只有路,原来的路又塌了,我们跟方庸隔离了。
意识到这点我便感到非常的不安,因为有可能在这个地下里,我们再也没办法相遇了,哪怕我能定位到他所在的位置,也会因为道路隔绝而走不到一起,洞跟路都是穿山甲钻出来的,我们可能还会走进死胡同。
我越想越糟糕,越糟糕就越往坏处想,想着想着就忍不住发抖,当我看到旁边的王昊面如死灰时,不安的情绪更加扩大了。
偏偏是跟王昊在一起,他除了耍点小聪明,遇上僵尸鬼怪一点用也没有,沮丧的叹了口气,要是遇到僵尸鬼怪之类还好,我能对付他们,可是要是遇上武哥他们,那我俩就糟糕了。
我找蚩古要了一把手枪放在身上,幸亏他们离开的时候都会携带手枪,要不然武器都在我们这里,他们遇上危险就束手无措了。不过物料也在我们这里,他们熬不过三天。
我看了看王昊,他也在看着我。两个人都叹了口气,我说:“小昊,你就不能振作点吗?你可是个男人!”
“得了,这种情况你还是让我伤心一下吧。”他叹了口气说,他把地图拿出,对着穿山甲挖出的通道,在地图上用力的划上一笔。
“你知道我们处在那吗?”我看他的行为后问他说。
“不知道。”他把地图收起来,又把眼镜摘下来擦拭,“我就随便画一下,发泄一下而已。”
“没事,你好好发泄吧。”我说,想着应该安慰安慰他,又拍拍他的肩膀,本想抱抱他的,但感觉怪怪的。
蚩古在一边不解的看着我们俩失落的情绪,过了好久,他才开口问:“你们这是怎么了?”
“我们跟大部队离散了。”王昊看了他一眼,觉得他应该理解他话的意思,毕竟蚩古打过战,对这种情况也许会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