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玥璃?玥璃?”宇文钰烨伸出手在沈玥璃眼前晃了晃,她怎么失神这么久?
沈玥璃垂下了目光,微沉地声音说道:“是水。”
她并没有爬到天堑之渊的最底下,因为到后面已经没了可以落脚的地方,全是光秃秃地峭壁,连站都站不住,她绝望之下哭了好久,却没有任何办法,只能回去。
但那时,她听到了水声,就像底下是黄泉,发出了怒吼,隐隐约约要传到人间。
“你怎么了?”宇文钰烨对结果已不是很在意,只是想知道沈玥璃怎么面色如此苍白。
“我没事,你要问的问题也问了,走吧。”沈玥璃起身走到门边就要送客。
宇文钰烨却不起身,只望着她:“你是不是想起了不好的事?”
“没有。”沈玥璃回得干脆,“如果晋都的人真的要通过天堑之渊的下面来到商洛,我觉得,很难。”
“怎么讲?”
“那底下没有可以落脚的地方,他们是爬不上来的。”沈玥璃很肯定,那不知几许高的峭壁是任何武林高手都爬上来的,更何况是一只大军。
宇文钰烨皱皱眉头:“难道靳祈在胡说?”
“你去问他吧。”沈玥璃把门打开得大一点:“烨王爷无事就请先走吧。”
“好。”也不知宇文钰烨的内心是怎样的感受,但看着这样一脸逐客般的沈玥璃,他便是什么话也说不出来。
他前脚刚跨出房门,后脚还未落稳,沈玥璃已重重合上门,他苦笑一声,正想提步离开,又站定。
门后传来沈玥璃顺着门板坐地的声音,听她呼吸短而急促,像是在努力压抑什么,果然是想起了不好的往事吗?他抬抬手止住要过来的楚殇,自己站在门口,罢了罢了,便守她片刻,等她好了自己就离开。
于沈玥璃,她这一辈子,最初对她最好的人只有婆婆,那不是一个有多美丽的妇人,双手也总是粗糙,脸上的皱纹比起同的女子要多得多,头发也白得早,可是她的后背是沈玥璃的第一张床。
小的时候不懂事,总以为自己过得跟别的小孩子没有不同,天真烂漫,后来渐渐大了才知道,原来她的天真烂漫都是婆婆替她筑起来的。
那一年婆婆纵身一跃的时候,她是不是也很绝望?那是如同沈玥璃母亲的人,她不可能不思念。
宇文钰烨站在门口听着她呼吸渐渐平顺,不觉笑了一声:逞强的毛病从来都没改过。
过了不久,沈玥璃起身重新打开房门,门外早已没有了人。
楚殇其实不是来找沈玥璃的,而是找宇文钰烨。
“我前几日教百转看天下气象,商洛的确将有战事。”楚殇总算是尽了一尽他大国师的职责,算了算这天下的命势。
宇文钰烨听了,叹气一声:“有战事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