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方嘿嘿一笑:“沈大尹勿要多话,还请快点上马车来,某这手里的刀,说不定下一刻就拿不稳了,吆,你看!”
那马车里的脑袋露了出来,是个长相普通的青年汉子,他手里的断刃稍微伸长了一些,在那被迷晕的老仆脖子上划过了一道不深的印记,浅红色的血刹那留了下来。
“莫动,莫动!我上来就是!”沈修一咬牙,迈步上了马车。
进去后,沈修只感觉一张手帕向他鼻子捂了上来,脑袋一昏,顿时不省人事。
头发稀疏的青年汉子,挠了挠本没多少的发丝,回头看了眼车帘里两个昏睡的一中一老,小声感叹道:“某跟着闵老大这么些年,其他手段不见长进,到是这昏沉药用的出神入化了!
驾!走你~”
汉子一扬鞭,破落的马车挑着人行极小的小路远遁。因沈修在郡寺存在感破低,却也没人注意到今日这位沈大尹的车马异常。
苍梧郡,治所广信县。
距离广信县县城外三里的一座小院内,几人正在小声议论。
“闵老大,您可真冤枉了,某用药一向有度,谁知道他这么长时间还没醒来?您看,他家老仆都行了,精神还蛮好的。”青年汉子指着前面那个趴在沈修身上哭泣的老仆道。
这一行人正是闵泽他们,好在跟随的人中,专门有一位医工。经过诊断后才得知,是因为这沈修长年累月担惊受怕没睡好,经那昏沉药一刺激,索性安心睡着了。
今日已是田仁闵泽他们由水路,辗转陆路,抵达广信的第二日。
为了大事,征得田仁的同意后,派人把这位沈大尹“请”来了。
到了夜幕,睡饱了的沈修才慢慢醒来,挣扎着从床上起来,突的看见门口进来了一个坐着轮椅,满脸带笑的青衫男子。
“沈大尹,幸会!
恕田某身体抱恙,不能见礼……”
两岸猿声啼不住,轻舟已过万重山。
王匡故意饶了个大弯,右出南郡,途径三峡,抵达武陵郡的时候,已是九月二十二的日落时分。
作为全权受命的南巡使,他的行程一向是公开的。
如郁林、苍梧、南海及极南的九真九郡,皆在前后脚得到了消息。
为了应对这常安来的南巡使,本对大新朝廷不满,且不认同的本地豪强们结成了利益共同体。
以郁林郡为例,当地有名有姓的豪族大户,均派出了代表,在布山县的茶肆中商议日后如何联合抵抗。
不能太明显刻意,那样朝廷就有了正当的理由对他们进行处治。也不能示弱,那样的话,利益受损的将是他们这些人。
最终,一个名叫渝川的男子定下了“先礼后兵”之法。
“诸君,常安南巡使来本地之时,可要管好各家各户的嘴巴!
有谁泄露风声,不要怪某将之沉江。
诸君也不要怕,郁林,乃至于整个交州,都是我们的地盘。别说这位兴武王了,就算他皇帝老子来了又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