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人还是初见时的笑容，不过她从那双被失去弹性的双眼皮盖住的眼睛里，看到了一抹赞赏。
倒是也不卖关子，直接回答：“因为你桌子上多了一个杯子，上次我来的时候，记得并不是三个杯子，所以应该是有人来，当让我也只是想想。”
她确实突然有了这个想法，并不清楚到底是或者不是。
老头没有反驳，也没有说不对，而是问她：“你确定自己的猜测吗？”
不清楚这句话里面包含的是什么意思，顾小雅还是点了一下头，“对，我，确定自己的猜测和直觉没有错。”
老人笑了，笑的开怀。
“真是好敏锐的直觉，没错待会儿会有人来，你也认识。”
“那我可以认为，上次的到来其实您也应该提早就知道了吧，否则怎么可能会有杯子摆在这里。”
这次不再是猜测，她已经可以有百分之九十确信，面前这个神秘的老头，一定知道她会来，早就做好了准备，就好像这一次一样。
他看了顾小雅一会儿，语气很平静的说：“上次是我让他找你的。”
他说话的时候，看着虚掩的门，似笑非笑。
随着视线看去，果然有人推门而入。
那个人他的确很熟悉，而且能算特别熟悉。
只是她一时间不敢相信怎么会在这里，长着一张嘴，都不知道合上。
“不是，你怎么会在这里？”因为震惊，声音都提高了一个八度。
这个人会出现在这里，有点叫她不能理解。
对方迎着门外的阳光，缓缓地走进房间，关上门，双手插兜笑着看她。
那熟悉的微笑，熟悉的眯缝眼，怎么可能忘记。
只是对方今天穿的很不同以往，他穿着一双黑色的休闲鞋，随意的破洞牛仔裤，搭配这身帽衫，倒是显得阳光，如高中学生。
对方先开口了，走到她面前，看着不敢置信的她，低着头道：“是不是感觉很奇怪，为什么我会出现在这里？”
终于在对方的问话之后，她反应过来，蹭的一下站起身，上上下下仔仔细细的打量他。
还是没有变化，除了穿着不同于以往，其他一点变化都没有，就连那双眼睛，那张脸上的表情，都还是那万年不变的样子。
“欧阳言？”
一问声音有点大，甚至都破音了，她是真的想不到，这个人会出现在这里，明明前两天还说自己很忙，结果现在却出现在了这里，这怎么叫人接受的了！？
不过在好奇的同时，她又感觉很奇怪，好端端的欧阳言为什么出现在这里？这个时候他不是应该在公司。
在她叫出自己名字的时候，抬起手摸了摸她的发顶，“呵呵，好久不见小雅，你有没有想我？”
甩开头上的手，她可以摸别人的发顶，也特别喜欢摸人家发顶，但是这不代表她自己就喜欢被人摸发顶。
甚至她讨厌那种被压在头上的重量，要不是因为对方跟她熟悉，早就不客气了。
不过现在不是纠结这些的时候，她想要知道的是，为什么欧阳言会出现在这里？
“先不说想没有想你，你先回答我的问题，为什么突然就出现在这里了？你不是很忙吗？”
他倒是不急，冲着一旁坐着她两互相交流的老人恭敬的道：“今天打扰了，我想有些事情我得跟您确认一下，不知道可不可以？”
端起茶品了一口，这才仰头看向这个说话都带着微笑的小子。
“不是已经来了吗，现在征求我的一件，似乎并不是你想要的，更何况有用吗？”
“呵呵，我只是怕电话说不清楚，所以只能冒昧打扰了，就是不知道您能否告诉我？”
“我不能说自己一定知道，不过你要是想清楚，我倒是可以考虑一下，自己知道的告诉你。”
“那真是麻烦了。”
看看这个，在看看那个，根本就听不懂这两个人到底在聊些什么，她现在真的感觉自己，就是那个文盲。
但是她并没有打扰两人，倒是安静的待在一边。
本来想着不会有人管她，却不想马上就被人给逮到了。
“既然你们都是因为这个来的，坐把，坐下来我告诉你们。”
“我看，要不我还是先走吧，貌似现在不适合我在这里。”
他们似乎有很重要的事要谈，至于说什么都想只知道，其实她自己都不清楚自己到底来干什么，可就就真的是一时兴起，也就不打算在待下去了。
然而老人却摆摆手，示意她过去那边坐下，“坐下吧，这件事你上次不是也问了吗，既然来了，那不妨听一听。”
抬起的脚又安安稳稳的放下，即便不知道是哪个问题，她还是本能的想要听一听。
“那就打扰了。”从这老人礼貌的点了点头，他也找个地方坐下，就坐在顾小雅身边。
两个人好好的等着他说，却见老人端起茶壶，翻过来茶杯，为两人斟满茶水。
“尝一尝，前不见那小子送来的，味道不错。”
顾小雅没有动作，倒是欧阳言听从其言，抿了一口，赞赏的眯眼享受。
“确实是好茶，果然哲来过。”
“哈哈，对来过，只不过那小子很快就离开了，走到时候什么都没有说，也没有说自己什么时候回来。”
听他这么一说，顾小雅有点不淡定了，她眨眨眼忍不住问：“不是什么时候的事情？他都不在国内那么长时间了，难道是还没有走的时候？”
对于这点，别说是别人了，她自己其实都是怀疑的。
听两人说话的那个口气，似乎夜韩哲来过这里并不久。
看着她，也不说什么。
倒是欧阳言蹙眉，奇怪的扭头转向一脸迷茫的顾小雅，不太确信的为问：“难道哲没有回去？”
“什么，叫做没有回去？他真的，真的回来过？”
“抱歉，这个我也不是很清楚。”说这看向，两人对面的老人，“我想，想要知道，应该只能问爷爷。”
他对于老人的那种恭敬态度，不是装出来的，顾小雅可以看到出来，的确欧阳言对他很恭敬，出自真心的。
可现在她在乎的不是这些，而是夜韩哲回来过。
虽然欧阳言只是说自己不太确定，可是她看的出来，对方一定知道，至少比她知道的要多很多。
“所以夜韩哲真的回来过？”
这句话她是问的那位老人家，可是眼睛却看向欧阳言。
好在这次并没有说那么多，而是很配合的道：“来过，就在几天前，其实这段时间或许，一直都在这座城市，那小子的所在地，谁也不清楚。”
夜韩哲回来过，夜韩哲居然回来过，而且他就在这座城市…既然是这样，为什么不肯出现，到底是因为什么？
她现在已经不思考不了别的了，唯一知道的只有夜韩哲回来过，欧阳言远在国外的人知道，这个老人知道，唯独她不知道。
在此之前，甚至都不知道夜韩哲在哪里。
大家都那么担心他，然而现在却被告知，其实早就回来了，只是不肯出现见你们。
哈，这算什么？好，即使她是一个外人，不被夜韩哲在乎，那么夜韩熙呢？那可是他的亲弟弟啊，他居然可以做到，看着夜韩熙那么担心他，而无动于衷。
他甚至都可以不管公司是好是坏，到底这些对于夜韩哲来说算是什么？难道就那么不重要？
后来，其他两人说了什么，她根本就一句都没有听得进去，只是在想哪一个问题。
直到走出老人那里，低着头走在马路上，还是没有办法接受。
欧阳言原本是打算做飞机回去的，可看着她那个样子，实在不放心，打算送她回去。
双手插在裤兜里，三百六十度仰望天空，突然淡淡的说：“你也不要怪他，其实他有自己的想法，并非不在乎，你别看哲冷冷淡淡，其实他这个人，心思很重。”
“我只是想不到他竟然真的回来过，其他的倒也没有什么，只是我想不通，为什么不肯告诉我们？我可以不说，林霄可以不说，那么叔叔阿姨呢？夜韩熙呢？他们都是家人，难打就应该看着他们担心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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