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容黎没有说话,但是他捏了捏手里的瓶子,一直看着秋生,脸上也没有任何的不自然。
秋生见他脸色虽然没有变,但是她一看就知道容黎并未服用刚刚给她的药丸。
自己本来就没有什么,还吃了一颗药丸。
他呢,身体上受了伤,还照顾着别人。
真不知道怎么办了。
秋生见他还是没有什么动作,就把手里的夜莲一把放在他的手里,然后摸了摸他的衣袖。
没有从他的衣袖中摸到东西,低头见其中一只手是攥着的,所以她就拿起他的手,就看到手里还攥着一个瓶子。
那瓶子就是他拿出来倒一粒药丸给她服用的瓶子,她在从他手里拿出来的时候,抬头看了一眼容黎。
脸上没有怒气,没有生气,但是可以看出她的心情不好。
所以在秋生低头去取的时候,他松开了攥着瓶子的手,然后静静的等待着秋生接下来的动作。
所以两人都不说话。
秋生从他手里拿出瓶子,然后给倒一粒在手中,踮起脚尖,将药丸捏在指尖,然后抬头看着容黎,等他微启唇角时,放了进去。
容黎就这么任由她把药丸放进了自己的嘴中,他连停顿都没停顿,就直接咽了下去。
他垂眸看向秋生,然后凸起的喉结动了动,也没有说话,两人就这么对视一眼。
秋生踮着脚尖,突然感觉站不稳身子,然后踉跄了一下。
就被容黎抱在怀中。
熟悉的气息环面而来。
扑进鼻息,尽是他的味道。
两人之间慢慢发酵起的气氛缓缓升温。
容黎单手搂抱着秋生保证道,“下次不会了。”
他虽说不怕自己垮了,但是秋生的关心他还是在意的。
他没吃药也有部分私心是想要得到秋生的关心,也有私心想要给秋生留着这样药丸。
以防万一,在将来的某一刻能用的上。
但是在秋生从他衣袖中翻找药瓶的时候,他的手指动了动后,还是忍住了。
现在将人搂在怀里,他会有一种心安的感觉。
有她,哪里都是家。
悬崖上,褚怀安第一次失了他平日里不近人情冷漠待人的神情,他在秋生和容黎离去后,看向了他们离去的背影。
却没有任何动作。
傍晚时分。
褚世安站在前殿的门口处,早些那把扇子,手里还拿着一支从何处摘来的花,捏在指尖,垂落的袖子将那支花掩盖住了。
刚刚归德候府的嫡女带着面纱,从里面出来了。
她后面还跟着一个侍女,两人一前一后的从前殿出来。
但是在碰到褚世安时,经过旁边的侍女提示,归德候府的嫡女才停下脚步,向褚世安微微屈身,“三殿下。”
“起来吧!”
褚世安见人已经到了自己面前,他收起手里打开的扇子,然后勾起唇角的说道,“钟大小姐近日也过来祈福?”
“近日听说镇远镇的灭人案,大家都惶恐不安。家母担忧,所以过来祈求个平安。”
钟意听到褚世安的问话,不紧不慢的将缘由说清楚,一直都是微微低着头的状态。
眼睛也没有直视褚世安。
她心里明白褚世安是盯上自己了,不然他们怎么会在这里相遇。
况且那日她在街道上也遇到了褚世安了,但是没想到的是他接下来的跟随。
虽说没有隐藏,光明正大的跟踪,但是这也让她感到奇怪。
这位三殿下可是添香楼的常客,虽然听闻他万花丛中过片叶不沾身,但是能做这样的也必定是一个厉害的角色。
况且他和添香阁似乎还有一些不可说的关系,不然那天她也不会知道他那属下要被罚去添香楼。
褚世安见她一直都微微低着头,自己看不清她的面容,但是认识她这双眼睛。
觉得有一些熟悉,似乎是在哪里见过一般。
“既然是钟夫人带着女眷过来祈求平安的,那么本公子也不便多有打扰。不过,在路过一个地方时,看到了这花,就随手给它摘下来了。想着这鲜花也应该配美人,但是一直都没有寻到。那这花就送给钟小姐了。”
褚世安勾唇笑着,桃花眼里只有浅浅的笑意,俊美的容颜上带着笑意,令旁边经过的人都多朝这里看了几眼。
钟意没有伸手接过,也没有让旁边的侍女去接他手里递给过来的花。
两人僵持了一会。
钟夫人搀扶着钟老太太从前殿中出来了。
“小姐,夫人和老夫人出来了。”
站在她旁边的侍女见钟夫人和钟老太太从里面出来后,小声的提醒着钟意。
钟意微微转头朝着钟夫人那边看去,见她们从那边出来了。
又看了看褚世安不变的手,依旧拿着那支花,她终于抬手接过褚世安手里的话,“多谢三殿下赠花。”
“钟大小姐不用如此客气。”
褚世安见她收了自己的赠送的花,回之一笑,然后向钟夫人她们走过去。
“三殿下。”
钟夫人见他过去了,喊了一声三殿下后,然后微微屈身算是见礼了。
因为她手里还搀扶着钟老太太,所以褚世安也没有让她行礼,只是应付一下即可。
“钟夫人不必行如此大礼,外面简便一些即可。钟老太君,近来身体可安康?”
褚世安虚礼地扶起钟夫人,其实并未碰触到她,只是虚虚一扶。
然后他看着旁边的钟老太太,恭敬的问道,等待着她的回答。
钟老太太虽然年迈了,但是眼神却格外的好使。
刚刚他送花给钟意的神情,她可是看的一清二楚。
所以她并没有先开口,而是让褚世安先一步来了口。
但是在听到他问自己身体状况时,她还是回答了,“生活的还不错。”
“那就好。晚辈过几日再去拜访您。今日还有一些事要忙,就先行一步。”
褚世安在钟老太太面前用了晚辈来称呼自己,他是佩服这个女人的。
年轻时与丈夫南征北战,后来独守项安谷,独自面临让人难以想象的血战,只为丈夫拖延时间。
那一仗他们赢了,赢得惊天动地。
现在在军营中,她还是一个传奇般的存在。
但是后来,因为身怀身孕,也就被留在家中养胎了。没有再次拿起兵器上战场。
而是就在家中当前一任归德候的后盾在后方守着他打下的领地。
也只为他能凯旋而归。
可能是因为长时间在战争中,她倒不适合管理宅院,反而适合就在军营中操练兵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