幽真见那小二和管事耳语几句后对方仍未放行,上前道:“在下和……”
他转头看着两排小厮都未能问到姑娘芳名,也不透露赵紫嫣的身分,道:“……里头那位姑娘有约。”
那管事的见对方真如小姐所说,腰间佩着无鞘之剑,却也不敢冒然放行,行礼道:“小姐特别交代了,小人不敢叨扰小姐,不知公子可有什么信物?”
没想到师姐这么有排场了。幽真暗暗好笑,略一思索,便从储物戒指内取出一面玉牌递过。
却没想到赵紫嫣相当了解他,不只是早猜到他会忘了收剑,也早早就拿出那面碎掉的玉牌交代过,那管事的一见玉牌,连忙躬身递还,伸手请道:“小人失礼了,公子,请。”
幽真也没怪罪,收回玉牌后笑着一点头,进了厢内。
赵紫嫣还在弹琴,他没有上前打扰,只是轻轻阖上房门后,便站在门口静静聆听。
曲子并不恢弘大气,琴音切切,如泣如诉,是首情歌。
似乎是街坊流行的曲子,幽真曾经听莉卡哼过,却不知其名。
只听琴声初时如冬泉流水难,诉着冰簟银床梦不成,深闺难眠的自伤自怜;忽而银瓶乍破,却是见了陌头杨柳色,泣着良人变离人。
嘈嘈切切之间却忽然止声,落针能闻。
最后缓缓几声,琴音幽幽,佳人一叹又何为?卧看牵牛织女星。
一曲弹罢,余音绕梁,不知给多少姑娘的茶里加了盐。
赵紫嫣这才勾起嘴角,站起身来,笑道:“公子既来了,怎地不唤奴家一声?”
此情此景,幽真一时兴起,倒也配合道:“琴声太美,舍不得打扰姑娘。”
赵紫嫣拈起一支团扇半遮面,故作娇羞道:“多谢公子。”
她走上前,对着幽真行了一礼,眨了眨眼,笑道:“奴家失礼,想先考较公子,再请公子入座。”
“哦?”幽真嘴角也难掩笑意,就恨少了把折扇玩玩,问道:“愿闻其详。”
“方才公子说奴家琴声美,却不知是觉得哪儿美?”赵紫嫣冰雪聪明,见幽真这模样,竟是取出柄折扇递过,道:“奴家先给公子赔礼了。”
幽真不禁失笑,一开折扇,随即收起,敲了敲掌心。
既然来了这醉花楼,要赞也不能赞得随便了,这题可不简单。
总算幽真过去读过不少书,敲了几下,心有定案,一开折扇,笑道:“乍入春阁寒盈袖,应是西风皱。晋野醉花楼,瑞脑朱帘,恰是天仙奏;夜久难眠愁杨柳,一曲牛郎走。素手动七弦,热泪凉茶,多少佳人瘦。”
赵紫嫣还真被幽真的文采惊了一下,轻轻转了两下团扇,赞道:“醉花楼外醉花荫,醉花楼里醉花阴。公子之词妙绝,请坐。”
幽真收起扇子,一拱手道:“谬赞了,多谢姑娘。”依言就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