暮色四合,张沂回来时,张家里已经没了张富贵一家人了。
面对两个带着枪的警察,张富贵怂了,张氏怕了,僵持了一会会儿,然后随便收拾了点儿东西,抱着自家孩子忙不迭走了。
没了张富贵等人,张沂落得清静。
只是,家里多了三个莫名其妙的人。往里走,张沂发现村长也在他家里。
于氏从包里掏出参赛资料里张沂的证件照,再对比看看张沂,眼眶瞬间湿润,她站起来,想抓住张沂的胳膊。
张沂后退两步,看着眼前的妇人,目光里充满疑惑和不解,“你是?”
“张沂,张沂,我,我可能是你的母亲。”于氏失落地看着落空的手。
张沂抬眼扫了扫记者,于敬坤还有村长,眼中的不解更甚,他缓缓开口:“我张沂自幼无父无母,我只承认张老汉这一个亲人。”
此话一出,于氏伸手抹掉眼角的泪,局促地看着张沂,于敬坤从她背后伸手按在于氏的肩头,“对不起,是我们的失误导致你流落在这里,但是我们之间的血缘,你是没有办法否认的。”
村长也附和道:“张沂,你这孩子,别那么固执,也许他们真是你父母呢?”
张沂认真打量夫妇俩,说道:“你们为什么认为我是你们的孩子呢?”
于敬坤看着酷似自己的张沂,道:“你和我们年轻的时候很相似。”
“也只是相似而已。世界上相似的人多得是。”张沂依旧不相信,放学的路上,街坊邻居们的讨论张沂有耳闻,夫妇二人是京市人,他生于山村长于山村,不该和他们有关系。
直到于敬坤重复了一遍他们的孩子失踪原因后,张沂的目光终于发生了变化,将信将疑。
“我们可以去县里的医院做亲子鉴定。”僵持之下,村长想出了办法。
夫妇二人急于证明自己的身份,忘记了这么一个行之有效的方法。
“好。”张沂点头。
“既然都说好了,那就约个时间一起去医院鉴定吧。”村长道。
于氏看着张家简陋的环境,眼角又是一湿,“小沂,我们明早就去医院,今晚你跟着我们去找个宾馆住,好吗?”
没见过张沂前,于氏心惊胆战,害怕这一次又是一场空欢喜;见到后,于氏几乎确定张沂就是自己的儿子,血浓于水,即便十几年素未谋面,埋在骨子里的基因却总是提醒她,这是她的儿子。
“不了,这里很好,我住了十几年,已经习惯了。”张沂不着痕迹地从于氏的手中抽出自己的胳膊,拒绝道,“我明天和你们一起去。”
记者狠狠瞪了眼张沂,鼻子里哼了两声,“臭小子。”声音极小。
臭小子,知不知道站你面前的人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