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就去!”苏暖坐在苏盛下方的小板凳上,输什么都不能输气势,她站起来,瞪大双眼,带着几分睡意的脸蛋蔓上了恼怒的红晕。
苏盛也腾地从椅子上起来,想了想又坐了下来,喝口温茶掩饰自己的尴尬,“这事儿,你做也得做,不做也得做。”忽然间,他想到了什么,眼底闪过一丝暗影,语气中夹杂着凉薄冷意,“为父记得,小荷似乎没有墓碑.......”
那话没说完,苏暖便意识到苏盛想要说什么,她嘴角那最后一丝佯装的乖巧尽数敛去,眼中皆是震惊,“父亲!”
他竟想拿苏暖难产去世的母亲胁迫她!
“不如这样,你去写信,我派人给你生母立个碑,也算全了你生母的颜面。”
字字诛心,苏暖气急反笑,走到苏盛面前。
一阵阴影袭来,笼罩着苏盛,苏盛感觉眼前一黑,奇怪,怎么会从苏暖身上感受到压迫感。
“好!”苏暖一口答应,“不过,我不管学校会怎么处理苏婉,苏婉都不能再去苏州任何一处学校学习!”
两个人僵持不下,实际上苏盛已经打算放低要求了。原本就是不希望苏家传出姊妹间不和的消息,影响家族风评,严重的话甚至会影响辉哥儿的前途,这是他最在意的事情。
苏盛犹豫道:“可以。”
苏暖没大没小坐在了苏盛旁边的椅子上,那是曾经薛凛坐过地方,坐到这里时,她心里就会有一点点莫名的安全感,“还有,我生母的墓碑一定要体面,不许出现小妾两个字!”
苏盛拧着眉头,苏暖上了两天学,性格变化怎么突然间就这么大?好似换了个人一样。
“只要你写信,这些都可以答应你!”苏盛凝视对面的苏暖,话音一转,柔声道,“暖暖,我们父女俩不必这么生分。”
平复了下心情,苏暖好歹露出了个牵强的笑容,乖巧点头:“是的父亲。”
“那就这样吧,你明天一大早就把信张贴上去,我明天就安排好你生母的墓碑。”达到了目的后,苏盛便一刻也不想待在简陋的兰苑。就算他多次提醒大夫人修缮,大夫人却总是草草了事。
屋里就那么一盏昏暗的破灯,害得方才苏暖靠近的时候,他竟突然觉得有些喘不过气儿来。
苏盛走后,苏暖翻来覆去,辗转反侧。一想到原身早死的可怜母亲,再想想苏盛这样凉薄的父亲,苏暖心里头就堵得难受。她索性起来写完了信再睡,结果这么一折腾,一晚上就只堪堪睡了两个时辰。
第二天一大早,苏暖就贴上了声明信,全校哗然。苏暖没睡好,挂着黑眼圈,趴在桌子上,看起来有些可怜。
于是,联想起苏暖的身份,大家纷纷对苏暖产生了怜悯。估计是被敲打威胁写下了信,要不然现在怎么会那么难过呢?
苏暖表示:我确实有点儿难过,不过我现在只想睡觉,麻烦兄弟姐妹们离我远点儿好不好?求你们了,不要围着我了。
任同学包围着,边议论边表达对苏暖的可怜,苏暖就是一动不动。
霍英恒昨晚陪着父亲参加宴会,今天就来得晚了些,刚进来一眼捕捉到趴着的苏暖,抓了一个同学才问明白发生了什么事情。当即气不打一处来,“滚滚!都给小爷滚,堵着小爷的路干什么?”霍英恒踢开围在苏暖旁边的同学。
看见苏暖憔悴的面容又不太忍心打扰她,好不容易才咽下了想跟苏暖说的话。
苏暖揉揉眼睛自己醒了,朦朦胧胧地眨着眼睛。
惹人怜爱的样子,霍英恒搓搓手忍不住想摸摸她细软的头发,没想到手还没有落下去就被苏暖一巴掌拍掉了。还好苏暖反应快,“霍英恒,不是跟你讲过嘛?不准摸我头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