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张会不将木头人当木头人,能够好好直面这个特殊的敌手了之后,他发现其实这样的比试倒是让他获益良多,会让他捭除杂念,只用很单纯的眼光来看待战斗本身。
不知不觉一个时辰过去,谢卓打得很是尽兴,对张会越来越尊重他的木头人对手很是满意,道:“好小子,这么打下去,我保证你的剑法在我这里能够提高很多。”
在谢卓看来,张会修行天赋本来就高,从鹿山去西摩山这一路上功力应该要提高很多才对,但却远远不如张会被困在山崖下的那一段时间提高得多,因为谢卓生活的环境向来都很简单,他不会懂得人与人之间阴谋诡计的较量往往比武力的较量更为激烈。
当张会说到自己这一路上并没有工夫修炼时,也顺带和谢卓说了许多这一路上发生的事。
后知后觉的谢卓这时才猛然意识到眉眉没有跟着张会一起回来,当张会说到眉眉再也回不来了,谢卓呆呆地看着张会,眼睛使劲眨了眨,道:“你说真的还是逗我?眉眉这么活生生一个人怎么可能……”
当张会提高隆河之门时,谢卓突然间就那么哭了出来,两颊泛红,眼泪夹在皱纹里连成一条条的线,那副模样让人怜惜又觉得好笑。
谢卓哽咽道:“进了隆河之门,那大概就是回不来了,我听过北莽人关于阿玉河的传说,而且从我练的移山倒海之术来看,隆河之门这种事情在修行界本来就是说得通的。”
张会又道:“本来我是想找谷主想办法的,但是谷主的口气很干脆,他帮不了我。”张会又将路上是如何遇到谷主,谷主又是怎样回绝他的,一一和谢卓说了。
“哎,是啊,谷主肯定是不会帮你的。”谢卓叹道,“谷主向来遵从天道自然的规律,最反对违反自然的行为,这也是我们鹿山的一贯主张。以谷主的能力,叶襄、浣尘作恶,他通通都能解决,北阿门继承了魔宗的魔修池,这些谷主通通心里有数,也有把握对付燕之南,但是他都是放任不管,这其中都有他的道理。谷主说不管便是管,管了还不如不管,他的主张都在这句话里头了。”
谢卓说了一阵之后,又摇头晃脑地调侃起谷主来:“咿咿呀呀,神神叨叨,谷主那些听不明白绕得人发晕的道理可多了,我能够记得的也就这些了。”
张会很少听谢卓这么正儿八经地谈论一番道理,如今看他这样子,似是对于谷主的主张领会得很深,所以才会将他觉得不是那么好玩有趣的道理记得这么清楚。
两人本来说话说得好好的,在谢卓和张会说完谷主的主张之后,他突然间又哭了,道:“哎,眉眉不回来了,小蕙也不回来了,云豆那傻孩子都不回来了,剩下了我和假张会,太没意思了。”
张会看着谢卓这骂骂咧咧的样子本觉得有些好笑,但又觉得谢卓好像说出了事实的真相,到最后,果然大家就是这么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