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头的狱差面面相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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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娇屏气凝神,双眼紧紧盯着那处图案,小心翼翼地落下一针。幸好,这一针很成功,并没有将原来就歪歪斜斜的图案弄得更丑。
她吁了口气,又正要落针,却闻得有轻轻的脚步声。她抬眼看去,只见阿孤笑着跨过门槛,从外头进来。
她献宝似的将绣绷举起来:“阿孤,你看。”只见上头歪歪斜斜的绣个像圆月儿的东西。阿孤凑近看了许久,仍旧不知道是什么东西:“这是,银盘?”
顾娇气馁,丧气道:“这是胖娃娃的脑袋。”她果然是没有做女红的天赋。
阿孤便笑:“怎么想起做针线活来了?”
顾娇边收拾绣绷边说:“这里着实没什么可打发时间的,我之前见柳大嫂做小孩子的肚兜,很是可爱,便想着自己学着做。”
阿孤却捉住她的手,细细盯着指头,上头果然有几个新扎的针洞子。
“不疼。”顾娇红了脸,要将手收回来。
阿孤不知从那里摸出一小瓶药油来,倒在顾娇被针扎的手指头上,顾娇本以为会痛,却半点感觉都没有。
她自己笑了:“这么小的针洞子,怕是自己都痊愈了呢。”笑完又有些懊恼,“我还是什么都不会。”
“你会烧火,会炊饭,会做餺飥,会教我读书识字,还会画坯,还会照顾元宵,照顾小孩子。你都会这么多了,还不给别人留一些面子吗?苏画师可是不会烧火,也不会炊饭,她整日除了画坯,其他事一概不做,你可见她自卑过?”阿孤给她涂着药油,低头给她细细数着。
正在画坯的苏秋成狠狠地打了一个喷嚏。
顾娇一脸严肃:“你这话可曾与苏画师说过?”她肚子却是都快笑得抽筋了,原来自己在阿孤心中这么厉害。
阿孤摇头:“我去说别人做甚。”却是捧了她的手,与她四目交缠,“我只怕你跟着我的日子过得太苦,委屈了你,什么事都要亲力亲为。”当初在清平镇见到她娇憨的模样,他还怕她嫌弃茅屋简陋,饮食粗陋,不愿下咽。谁成想,她虽然一副养尊处优的模样,却是愿意窝在脏兮兮的灶房内,亲自动手,将自己料理得极好。但却是这样的她,更想让他将她捧在手心中,视若珍宝。
顾娇却不这样认为:“我觉得如今的我,才是好的呢。”她都有些迫不及待让爹娘、弟弟看到现在的她了。最好她亲自下厨,做一顿饭菜与他们吃,让他们惊得下巴都掉在地上!
只是,希望那陈据尽快放开对她的执念,让她顺利回鼎州去。
逼迫一个对他已经没有倾慕之情的女子嫁与他,与谁都没有好处,还不如一别两欢,各自安好。
顾娇又怎会想到,当人的欲望一旦无限扩大,又怎么会在意情情爱爱这种小事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