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脸上飞红:“不是你让我脱的吗?”说罢她也不客气,将夹袍一扯,露出里头的中衣来。却见肩窝那里,的确濡湿了一大片鲜红,触目惊心。
她真心实意,歉然道:“对不起。”
沈禄紧紧盯着她,见她一向淡薄的脸色有着好看的红,不由脱口而出:“道歉管何用,以身相许才管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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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色沉沉,天空开始飘起细雪来,要命的冷。
阿孤出了别院,细细地察看地上。只见地上皆是杂乱的马蹄印和脚印,几行往北,几行朝南,却没有一丁点鲜血的痕迹。那便说明,方才的响箭,不过是放给陈招听,让他好脱身走。
果然是陈招。故意将王曹军的手臂砍断,让王曹军的手下以为他是真的陆刺史。
没想到他胆大包天,竟敢冒充陆刺史。按照朝廷律令,凡是州刺史,皆掌兵权。是以陆刺史手上,掌有三万兵权。但军队却是不能轻易调动的,只有在云州边境告急,才可调动军队,前往云州支援。
陈招到底想干什么?他既能大胆冒充陆刺史,那便证明,真的陆刺史已经遭遇不测。
阿孤猛然想起,前些日子从云州过来不少流民,说是云州有异动,他们不得不背井离乡。莫非这陈招是想往云州去?
他收敛了心思,静静站在原地,闭目,鼻子却轻轻嗅着。
雪花渐渐变大,融入地上很快不见。阿孤猛然睁眼,往西边追去。
西边,便是陈招住的客似云来客栈。
陈招浸在热水中,闭着双眼,任由小枣用力帮他按着肩膀。那套铠甲还真是死重,与王曹军挥了几下,倒热出一身臭汗来,害他不得不又泡澡。
其实小枣的手因以前时常劳作,略略有些老茧,虽然经过几个月的保养,但便是比不上天生的玉手。
若是顾娇来帮他……他想起今晚看到的顾娇,比起之前,出落的更加娇艳。定是被那忠犬调教了!不过,待他权势双收之后,将那碍眼的忠犬杀死,再将顾娇纳回来……
陈招舔舔嘴唇,猛然将小枣拉入桶中,小枣轻轻地惊呼一声,身上穿的薄沙罗完全浸湿,透出极嫩的肌肤来。
陈招却是不管不顾,径直胡闹起来。弄完,他似之前一样,面无表情地抬脚出来,用棉布擦洗着自己的身体:“出去。”
“是。”小枣乖巧地从浴桶里出来,自己裹好裘衣,任由脚下湿答答的流着水,推开门,往自己的房间去。
才打开门,一个人从外头面无表情地递过来一个药瓶:“吃下。”
“是。”小枣恭敬地接过,将药瓶里小小的药丸倒出来,然后又吞进嘴中。那人看着她吞下去,照旧又面无表情地离去。
小枣侧耳听着,而后赶紧推开支摘窗,雪花猛然从外头飘进来,呼呼作响。小枣一边侧耳听着动静,一边用手抠着自己的喉咙,用力作呕。很快,方才那粒小小的药丸就被抠了出来。小枣满意地笑了,将药丸扔出去,才又小心翼翼将窗子关上。
却不知,方才那一幕,全落入一个人的眼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