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要小喜,今晚再来。”
生性多疑的曹大宝想了又想,最终没再去。
谁晓得是不是诓他呢!横竖一时半会,他们也逃不掉。除非,他们在冥州的靠山比自己的还要大,那么这件事便算是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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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禄狠狠地打了一个喷嚏。
莫非是冻着了?他扯了扯身上的大氅,不冷呀。既然不冷,那便继续看帐薄。沈家外头的帐目众多,他得赶紧看完,而后到母亲面前居功。
时光荏苒,竟然又一年了。如今已是腊月十二,再过十日,沈家的伙计们便要休沐,回家省亲;腊月二十五,所有的掌柜管事便要交上钥匙,一直到来年正月十五才回来。当然了,作为大东家的他,一直要忙到腊月二十八方可歇息。
赚大钱也不容易呀。
沈禄如是想道。
他此时窝在寻常居暖和的褥子里,怀里一只小巧玲珑的金算盘;旁边的炕桌上摆着一只精致的小炉子,上头座着精铜茶壶;同样造型精致的木盒分成六格,装着四色点心与鲜果;整个房间暖意融融,还弥漫着一股沉香的味道。唯一有些碍眼的,是摞在翘头案桌上的一堆堆帐薄。
沈禄拈了一颗桂圆放进口中,又继续噼里啪啦地打算盘。听说,朱家的大公子算账时,须得有云霓坊的美女相伴,才能将账目算得一清二楚。哼,真是个傻子,若是请云霓坊的美女,一个时辰便要二十两银,这不是赔本买卖,算不清的糊涂帐吗?虽然云霓坊是朱家自己的,但须得公私分明呀。
房门被轻轻叩了叩,沈远在外头恭敬道:“公子,有急事。”
有什么急事能急得过算账目?沈禄懒懒道:“进来说。”
沈远垂头进来:“公子,顾画师带了好些人住进沈家别院。云小哥说,他想将沈家别院买下,要价多少由您开,但他说了,价钱不能太过分。”
沈禄差些没被方才那颗桂圆噎死,他使劲往自己的胸口猛然拍了几下,才喘过气来:“云孤飞呢?人在外头?”
“云小哥在别院……”还只是差了一个瘦巴巴的货郎过来说的。
沈禄将帐册扔下,下榻穿鞋:“备车!”
“是。”
只是沈远觉得,似乎大公子很是兴奋的样子?明明还有数不清的账目要看呀!
客似云来客栈。
陈招垂着眸,站在寒风凛冽的楼上,俯视着一片白茫茫的冥州城。
有人轻轻道:“公子,顾娇将人带进了沈家别院。”
他微微点头,那人又轻轻退下。
寒风刺骨,比起信州和鼎州,要冷得多。
他想,若是玩起游戏来,应也是好玩得多。他还有半年的时间,与娇娇玩。
于玲珑,可不要让我失望哦。
他仍旧笑着,嘴巴裂到耳边,邪恶而可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