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看凶恶的白六狗不过在须臾间便被阿孤捆个严严实实,小鲤和弟妹们都惊呆了:云大哥好厉害呀……
那厢白大娘却是不行了,眼一翻,指指阿孤,又指指孩子们,一口气不上不下。
阿孤沉声道:“白大娘请放心,以后我会接济孩子们的。”
听了这话,白大娘喉咙咯咯响两声,竟是撒手人寰了。
白家是外来户,原来这条村子是施家村,因着白六狗的缘故,白大娘和村中人也不大来往。阿孤他们的茅屋在村子边缘,白家则是要靠村中一些,都是孤零零地。
白大娘一去,小喜回来,哭过之后到底是撑起长姐的责任。阿孤将族长请来,族长派来几个壮实的人,帮着在堂屋里布置起小小的灵堂。如今天寒地冻,棺木不易运来,还要待雪化时再装敛了。
小喜守着丧,不好再来做事。阿孤便与顾娇商量,她在这边先照顾着余老伯和余蕉,他则是两边照料。
虽然之前顾娇对小喜不喜,但是是因着男女之情,且小喜也不曾做过什么过份的事情,如今又是特殊情况,当下她便帮阿孤扯了扯衣衫,道:“我是那等小气之人吗?你自放心去。”
阿孤便用自己的额头轻轻碰一下她的:“我是放心不下你。”
顾娇轻轻推他:“我总不能一直活在你的羽翼下。”若是陈招真的找上门来,她这次不会胆怯。
大不了,与他同归于尽。
小鲤带着几个弟妹,呆呆地坐在草席上,草席下垫了厚厚的麦秆,旁侧又燃了一个火盆,但仍旧刺骨的冷。
阿孤端了一大盆热气腾腾的汤饼进来,小喜跟在后面,拿着一摞碗筷。虽然只守在灵堂,不用做什么,却是比在外头做上一日活儿还要累,还要饿。几个小的到底不懂事,闻到香味便咽着口水,眼巴巴地看着那盆汤饼。
以往祖母还在的时候,也没有一日两顿都吃汤饼的!更何况汤饼里头还有香呼呼的羊肉呢,小鲤姐姐说得没错,果然跟着云大哥有肉吃呀!几个小的当下在心里都下定决心,以后要听云大哥的话,才能有肉吃!
白六狗本来萎缩不振地坐在地上,见小喜开始分发汤饼,却又仍旧没有他的份,又呜呜地在地上滚来滚去。小贱人,果然是那个贱人生的,一样的无情!
汤饼做得真劲道,羊肉真香,汤汁真好喝。不过一转眼,一大盆汤面便被吃得一干二净,连芫茜都不剩一丁点。
小喜正要将碗筷端去洗了,忽而有人在外面说道:“哟,怎地,喜事变丧事了?”
是曹家村的村长曹有光!
白六狗热泪盈眶:终于来了!
只见一个肥头大耳的胖子站在院门处,正贼眉鼠眼地往院里瞧。他瞧见一院子的素白,嫌弃地皱皱眉:“晦气,真晦气!六狗子,你死去哪里了?!还不赶紧给我滚出来!”
他,他滚不出去啊!这曹有光咋不进来呢?
曹有光没进来,阿孤倒是出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