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韵儿?”顾娇瞪大双眼,“是谁呀?”
“是大娘的侄女……”阿孤无奈道,而后犹豫了一下,望着顾娇,“是大娘要给我说亲的姑娘。”
他眼睛一眨不眨地望着顾娇,心底浮起一丝不该有的期望。
“真的呀?”顾娇双眼瞪得更大,下一刻却兴奋地说,“她长得好看吗?性子可好?”
阿孤垂下眼帘:“非礼勿视,我未曾看清。”
“那我帮你偷偷看一眼好了。”顾娇越想越坐不住,便要下坑来。
阿孤伸手将她按在坑上:“你别忙,我会好好看的。”
阿孤出去了,顾娇却在坑上兴奋地想着,她可要好好挣钱,然后给阿孤办极其盛大的婚礼。
南韵儿见阿孤出来,忙盈盈一福:“云大哥。”
阿孤却是淡淡道:“我乃粗野之人,南姑娘用不着这么多礼。还有,我在街上已经用过饭了,不劳姑娘挂心。”
这一番话语拒绝得是直接,南韵儿虽然长年在自家左右邻舍中是个极泼辣的性子,但仍旧红了脸,抿了嘴儿,低头往灶房去。
施明明施白白吃着面,照旧蹲在檐下,见南韵儿被阿孤寥寥数语拒绝,两人互相使了眼色。
施南氏将一切都看在眼里,见南韵儿吃了闭门羹,也不说话。来日方长,她嫁给施大桩的时候还不是嫌弃施大桩长得丑,个子不高,家中贫困,一个老娘还是瞎的,这么些年还不是过来了,还生了施明明和施白白这对双生子。她越看南韵儿,越觉得自己侄女和阿孤相配,是天造地设的一对儿。至于云兄弟的弟弟嘛,改年待他长大,她再从当地的姑娘家挑一个给他便可。如此一来,两兄弟都在冥州落地生根,还愁不帮施家把家业做起来。
晚上,施大桩提着灯笼,从集上回来。
施南氏端了一碗凉面给他,再配上凉拌茄子腌王瓜,施大桩吃得津津有味。
“今天这面做得极好。”施大桩夸赞道。
“这是韵儿的手艺。”施南氏笑眯眯的。
“你将她接来了?那小舅子……”施大桩想起小舅子便一肚子的火。
“如今眼看闺女有好亲事,他还能拦着我将韵儿接来吗?”施南氏说。
“那云兄弟倒是个能干的,这几日我在集市上,可是听了不少人去问苏家人,什么时候再出猫儿系列的瓷器,把那苏三姑娘气得。而我又不能说出去,只能憋在心里。这云兄弟怎还不让小哥儿出下一批呢?此刻可正是赚钱的机会。”
顾娇也很是纳闷。
阿孤却说:“世人便是这样,越是得不到的东西,便是越想得到。”
“可当初你明明说是……”
“别多想,先养好身体。”阿孤翻过身,不再说话。
躺了一天的顾娇觉着阿孤有些怪异,却又说不上来。她讪讪地看着阿孤的背影,又望望外头半圆的月儿,似是觉得,阿孤好像,是生气了?
顾娇躺了几日,阿孤才让她进作坊画画,这回阿孤让她画的却是鲤鱼,照旧又是画一百件,全是瓷盘。
顾娇才调好颜料,施明明和施白白便进来了,后头还跟着一个人,是南韵儿。这几日顾娇一直躺在坑上,只听南韵儿在院子里和施南氏说说笑笑,早对她好奇得不得了。如今一见,倒是个娇小可爱的姑娘,脸上还带着一丝稚气。便是这样的小姑娘,厨艺却是顶好,做出来的面比施南氏做的好吃多了。
南韵儿同时也在打量顾娇。只见顾娇一脸憔悴,皮肤暗黑,穿着短褐,一副单薄的样子,比起云孤飞的壮实来却是一个天一个地,心中便暗暗想,这弟弟莫不是多病罢,若是多病,以后岂不是要花上许多银子去治?如此一想,心中便有些斟酌。
但她面上却不显,只亲亲热热迎上去:“这位便是小哥儿罢,以后韵儿便叨扰小哥儿了。”
顾娇一脸疑惑。
施明明忙道:“韵儿表妹画画本来是有几分天赋的,因舅舅总是生病,是以表妹不得已回家照顾舅舅。如今舅舅身体大好,又有小哥儿您极擅丹青,娘亲才又将表妹接来,想让表妹跟着小哥儿学一学画技。”
顾娇仍旧一脸茫然,半响才小心翼翼地问:“韵儿姑娘是想拜我为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