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志雄这一身肌肉不是白长的,我们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把他从撒旦身上拉开。
“撒旦,你死了没啊!让劳资送你上路啊!”
半躺在讲台边,脑袋枕在平台上的那人,虚弱地问了一句:
“你们说的撒旦……是不是一个人啊。”
赵志雄想去摸我的枪,被我一把推给了苏雅。苏雅也不知道从哪儿练的本事,当时从身后抱住他,就以她那娇小的身躯,锁得他不能动弹。
我俯下身来,审问起了撒旦。
“是人,当然是人。”我如此道。“那又怎样。”
“赵……志雄……对吧。”
他的声音,无比虚弱。中枪太多,失血过多,已经很难救了,当然,我们也没有这个想法救活他。
“你不认识我吗。”
他越过我,看着被苏雅狠狠锁在那里的赵志雄,嘴角勾起了一个神秘的弧度。
“撒旦!”
赵志雄还在怒吼着,喊叫着,仿佛在刻意逃避着什么东西:“你别装神弄鬼了,我怎么可能认识你!”
躺在地上的人,冷冷地,小声地道了一句:
“我杀过的人那么多,自然知道杀人灭口的重要性——如果你不把看到父母被杀的孩子也杀掉,那会成为他终生的心理阴影。就算你们只见过一面,你就算化成灰,他也会记得你的脸。”
我震惊了。
原来赵志雄之前提过的他父亲的事……
原来,这才是他一直没有给他家里打过电话的原因!因为他根本没有父母。
他的父母,在他很小的时候,就被这个杀手给杀害了。
杀手继续娓娓道来:
“前不久,我又接到了一份买凶杀人的契约。十几年前让我除掉你全家的那人,得知你在马尔代夫的黑市上购置枪械,便起了斩草除根的念头。”
一面说着,一面他又冷笑了起来:“当年我还只是个菜鸟。面对一个六七岁的小孩子,还根本下不去手。一转眼,你已经长这么大了啊。”
我打断了他的话“可你怎么看也都和我们差不多大。”
“是啊。”
那个杀手道。“我当时也只有八岁啊。”
我和苏雅僵住了,苏雅放开了赵志雄,重新打量起了这个杀手。他这一辈子,到底经历了什么?
“你叫什么名字?”苏雅问了他一句。
杀手:“我没有名字,对于一个游走在世界各国的杀手来讲,我根本不需要名字。雇主只需要知道我的电话,就能和我单线联系。”
杀手知道自己死期已到,见惯了生死的他,反倒是淡定的很。看得出来他是一个沉默寡言的人,此刻也变得喋喋不休了起来。
“……于是,我也就有了各种名字。
在中东,在美国,有人叫我SAtAN(撒旦)。在日本,有人叫我kasu。在中东也有人叫我anangsi。我听不懂他们的语言,只能听出来那是在说我,久而久之,我也就记住了这些词。”
然后,他重新打量起了我们。他的撒旦,发音比我们标准多了。
“所以,我很意外。我看你们不像外国人,几年没回国了,国内骂人都兴Satan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