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嘛,我就想问问能不能让这家伙来做记者。”慕容笙丝毫不负责任地将把刘泗水往前一推。“哎嘿,嘿嘿。”刘泗水尬笑道。
“喂,你以为这年头记者很好上岗的吗?”周庭树汗颜道。“嘛,上不上岗我不知道,反正你这样天天当最差员工的家伙还没被开除我觉得应该不是很难。”慕容笙走近几步,贴着周庭树的耳朵小声道。
“……你是怎么知道的!”周庭树大惊失色,这可是燕都报社内部消息,梁银城强行要求不允许外传的,虽然是他赖死赖活地求来的待遇。“你抽屉里边那么多最差员工奖,我想不看见也难啊。”慕容笙摊摊手。“所以说谁让你乱翻人家抽屉啊!”周庭树要抓狂了。
“别所以说了,所以说这个忙你到底是帮还是不帮。”慕容笙退后几步,一副胜券在握的模样。“你知不知道,我曾经可是号称铁面神捕的。”周庭树凝起了眉毛。“然后?”“所以说务必不要乱说啊,我答应了就是了啊!”
“所以说,你就带了这么个人回来?还要让他来做记者?”梁银城面色不善地望着面前的慕容笙。“这个嘛,你看这小伙,他眉清目秀虎背熊腰的,怎么就不适合做记者了。”周庭树拍了拍刘泗水的背。
“嗯……”梁银城沉吟了一下,周庭树虽说基本上天天都是最差员工,但是他弄出来头条的那两次,燕都日报的销售可以说是又一次到达了高峰,说不定这个人也是他突然找到的稀世狗仔呢?
“好吧,舒子安今天请假没有来上班,你可以让这个新人去做他的工作。”梁银城安排道。“那我就可以……”周庭树想要趁势回到自家的办公桌。
“站住,自己找的人,自己带。”梁银城沉声道。“可是,我今天有三倍文案编写,三倍新闻查询,还有三倍的马步要蹲哎?”周庭树求饶道。“适当锻炼一下你,快去,别偷懒!”梁银城的声音十足地冷酷。“不要啊!”
“真是的,我上哪去找什么新闻。”周庭树跟刘泗水一步一个脚印地走在燕都西城的街道上,与东城不同,西城是西夷第一个开发的城区,走在其中,刘泗水仿佛回到了原来的世界。落地窗里是琳琅满目的商品,有早早接了电线,挂在了店门口的红色灯笼。甚至还有露胳膊露腿大冬天站在外面发传单的小姐姐。
“你穿这么少很冷吧?”周庭树看着刘泗水道。在他眼中,这个西夷不但只穿了单薄的一件衬衫,下身也是露出小腿下半截的七分裤,这种打扮在燕都不算罕见,但是在这个季节可以说是相当寒冷。
“你不也穿的很少吗?”刘泗水倒是丝毫不怕寒冷,自己就是一团火,怎么会被冰霜覆灭。甚至连毛毛的供暖其实也是靠他来提供的。一想到毛毛,刘泗水便回想起来了对方好像被自己遗忘在了小巷子里。“等……”
“我可是先天宗师哦,宗师你懂的吧?”周庭树直接打断了刘泗水的话,得意地亮了亮自己的手掌,有一层莹莹的内劲从他掌心纹路蔓延出来。对于先天宗师而言,冷热交替不过是内劲运用的变化而已,相当有逼格又简单的操作。
“宗师是什么?能吃吗?”刘泗水挠挠脑袋。“宗师就是……”周庭树兴致大好地准备开始教导,旋即意识到不对,“你就一小记者,在意这个干啥用!老老实实找新闻!”“分明是你自己挑起话题的吧……话说我有个事情,喂你别走啊!”
“你看这个,这里居然有只冻死的老鼠!决定了!今天的文稿标题就用《路边冻死鼠?!燕都城的寒冷社会》好了!”周庭树走着走着,突然看见了角落中一只死去多时的老鼠,死老鼠的身上布满冰屑,想来是前一天降雪的时候被冻死的吧。
“嗯?!”看见这只老鼠,刘泗水觉得不能再耽搁了,毛毛要是冻死了可咋整。“话稍后再说,我有要紧的事情!”刘泗水直接伸手逮住了周庭树的后领,两个人消失在了原地。“哎哎哎啊!”周围的人群发出了惊诧的声音。
“哇,你干什么啊!”周庭树还没回过神来,只觉得自己好像在空中顿了一下,就出现在了东城的某个死胡同里,“刚刚那个是?!”他捏了捏自己的脸,有点疼,发生了什么?怎么突然就到这里来了。
“有人的脚印!”刘泗水抬头一看,毛毛果真不在了,一连串的脚印直直走向了与刘泗水出巷前相反的方向。“果然会这样,怎么办……”刘泗水苦恼地抓住了头发。
“你到底是什么情况?我们怎么就到了这啊!”周庭树可不知道刘泗水在苦恼些什么,要说苦恼的话,他反而比较苦恼好不好。感觉这个世界观都崩塌了。是据说魔法师会用瞬移术,但是这种不声不响的瞬移是哪门子魔法师啊!
“我现在有个很急的事情。”刘泗水见周庭树向自己问话,脑子里一下就理顺了,这不就有个可以帮忙的人吗?“我有个朋友不见了,就是从这里消失的。能让我去找她吗?”
“什么?拐卖案件!”周庭树一听,连去打探对方为什么能瞬移都不写做了,反正每个人有自己的秘密。倒是这拐卖案件,燕都城可是大城,国都,在天子脚下的拐卖案件,可别提多轰动了好吧!头条!必须头条!什么路有冻死鼠死开点吧!
“嗯,我觉得很有可能!”刘泗水神色严肃道。“不要怕!我以前可是做捕头的,追踪这行我可是干的比我当记者还顺溜。”“真的可以吗……”刘泗水有些担忧。
“今天没有下雪,这脚印深度有莫约大半寸,可见对方多半只有一个身形正常的成年男子。”周庭树慢慢分析道。“而且这人恐怕穿的是布鞋,而且先天功力相当不错,至少不会在我之下,不然不会在雪地上留下融雪的痕迹。”周庭树又缓缓摸了摸脚印上的碎冰道。
“那我们该去哪里找呢?”刘泗水急切地问道。“嗯,顺着走吧,应该还没走远,尽量在他们到达大街上前就追上他们。”周庭树把手上的纸币收入怀中,沿着足迹便跑了出去。
“喂,你还磨磨蹭蹭干什么!搞快点啊!”周庭树跑到拐角,见刘泗水还没跟上来,赶紧回头招呼道。“你这跑着太慢了。”刘泗水的声音反而从前面传来。“什……”然后一只手抓住了周庭树的衣领,周庭树眼前的画面就开始宛如走马灯般转换了。恍惚之间,燕都东城的各大景点好似都在他的眼前过了一遍。
“呜……”待到好不容易停了下来,周庭树终于忍不住了,捂住嘴巴冲到一边的竹篓处吐了起来。“呕……好多了,你怎么样?”周庭树转过身来。由于连续快速瞬移,他的头现在还有些昏,连看东西都有残影。
“可恶,没追上……”刘泗水紧握左拳,恨恨地看向脚印消失的地方,那是东城的主干道,无数人在其上来来往往,而且和那些偏僻小巷不一样,主干道不但是用上好的小青砖铺的,还有人天天打扫,兼之来来往往那么多人,根本就不存在有积雪拿来追踪脚印一说。
“那可不一定小老弟。”周庭树用袖子擦了擦嘴角的秽迹,轻轻打了个响指。“你想啊,若是有人大摇大摆绑走你的同伴,还敢走主干道,想来一定会有人关注的不是吗?”
“说的也是哈!”刘泗水恍然大悟。“在这种时候,我们应该去问一问街边的摊贩比较好。”周庭树继续循循善诱道。“那还等什么!”刘泗水宛如抓住了救命稻草,直接跑向了附近的杂货店。
“噗咳咳……”杂货店店主是个年逾古稀的老人,见有人光顾连忙站起来,刚想开口招呼客人,却止不住地咳了起来。“老爷爷,有没有看见过……”刘泗水冲着老人大声询问,“啊咳咳咳……”老人更大的咳嗽声将他的声音盖了过去。
“你就不能找个好点的店问一问吗?”周庭树捂脸道。“看我给你示范一下。”周庭树轻轻咳嗽两声,拍了拍身边买菜老伯的肩膀。“老人家我想请问下……”
“洞子黄瓜五百文一根,爱买买不买拉倒!”老伯很不给面子地喊道。“别嘛,大家都是街坊邻居的……”周庭树吃了个硬钉子,皮笑肉不笑道。
“谁他妈跟你街坊邻居了,老子最烦的就是你们这些往着人家鱼篓子里边吐口水的垃圾,呸!快滚!”老伯狠狠吐了口唾沫,差点抬起脚来一脚踹到周庭树身上。
“哎,死老头怎么说话呢你?怎么最近燕都的老人都这么没素质的,怎么还带冤枉好人啊你!”周庭树那个气啊,当即便把袖子给捞起来了。
“我觉得他说的没错。”刘泗水拍了拍周庭树的肩头,指向了周庭树的身后。“啊?什么……”周庭树面色不善地回过头来。“我的鱼儿啊!怎么就变成这样了啊!”一个身着蓑衣的大叔正捧着满是秽物散发阵阵恶臭,还在轻轻摆动尾巴的河鱼哀嚎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