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人今日还是胸闷吗?”迷鸢倒了杯清茶递给苏辞,关切道。
深深地呼吸了几次,苏辞皱着眉点了点头。
“不如还是请医师来看看吧,莫要染了病才好。”虽然面上还是冷冷的,迷鸢的语气却是温和了不少。
“我自己便懂医理,怎么会不知自己的身子,请了医师若是惊动了父亲母亲,最后折腾一番发现并无伤病,岂不是闹笑话。”苏辞的眉头皱得紧了。近来实在奇怪,总觉得心口压着什么,一直不顺心。
顺从地听着苏辞教训,迷鸢幅了身:“是,迷鸢知道了。”
所谓兄妹心灵相通,金银堆砌起来的皇宫里,苏白心里的石块也高高悬着,不敢落地。
“微臣以为,拨款之事刻不容缓,东陵四省刚刚收复不久,那里的百姓饱受战火之苦,数月以来颠沛流离,早已苦不堪言。此时若是还不拉拢民心,对固国之根本恐怕是有百害而无一利。”苏白的身姿像极了松绿色官袍上暗线绣着的苍松,挺拔坚毅。
“苏大人,你不要忘了,如今战事未平,朝廷拨下去的钱财早已经不计其数,如今城中也极不太平,这其中用钱的地方还多着,此时拨款给东陵,国库可不堪重负啊。”元止一党的老臣第一个出面反驳道。
“周大人的话不无道理,微臣早已计算过,按照战士们正常的吃穿用度,拨下去的银两和军饷早就够了,可为什么将士们还是为饥寒所迫?这其中难道不是有什么不可告人的交易吗?还请陛下彻查。”
“苏大人!您这是什么意思?是说我们户部的人贪污受贿吗?”户部尚书怒道。
“大人稍安勿躁,我的意思是,军饷运输环节繁琐,谁也不知道这其中有什么差错。”说着苏白又看向皇帝:“依微臣之见,还是彻查的好。”
“彻查?你要如何彻查?平阳城内的动乱都还未解决,又要派遣官员去外省吗?”
“按照诸位大人的意思,是有足够的银钱便可成大事,既然如此,东陵四省的赈灾款可由募捐的形式筹集,各位大人各出一份,便足矣。”苏白的眼里透着狡黠和坚决。
“你……”
一旁的大人刚要争辩,却被皇帝制止。
“好了。”珠帘下的皇帝微抬了头,沉着声音道,“此事不要再争论了,就按苏侍郎说的,身为朝廷命官是该为百姓做些事的。”
苏相看似微垂着头,目光却时不时瞟一眼皇帝,转了转眼珠,此事……有些异常。
苏白入朝为官也不是一天两天的事儿了,在他说话的时候,不管是引来一呼百应还是遭到百官反对,苏相从来是不插手的。也正是因为苏相的不插手,苏白才自己树立了声名,官员们渐渐地只把苏白看做是苏白,而不是什么苏相之子。
退了朝,坐在回去的马车上,苏相国越想越是不对。苏白的性子他是知道的,不是莽撞的人,今日怎么会贸然提出这样的意见?要在朝的官员每个人都分出一份金银来,无疑是大大损害了他们的利益,不是明目张胆的引火上身吗?
皇帝居然也同意了,按理来说这样激起不满情绪的事儿,不该在此等用人之际实行。
一路从朝堂直至家中,思索了许久,苏相还是推开了苏白的房门。
“父亲。”正在写画着什么的苏白见苏相推门,起身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