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轰隆隆!”突如其来的雷声惊得苏辞的手一哆嗦,手里的药草和着泥被拉出地面。
奇怪,刚刚还晴空万里的…………
“咳………五妹妹,看着是要下雨了,不如先找地方避避雨吧。”元瑜淙捂着胸口虚弱道。
密密的黑色云层快速的朝这边移动,马上就会有一场暴雨的样子。苏辞手里的草药攥得紧了紧,沉声道:“殿下安排围猎时间没有询问天师吗?”
“自然是过问的,可如今看来天师的预测也并不全对。”元瑜淙道。
观星象移动,看天气变化,一向是作为天师的入门功夫,即便是普通百姓也懂得蜻蜓低飞要下雨的道理,这样突兀的天气变化天师怎么会看不出来?
垂眸暗暗掩去眼里的猜忌,苏辞挂上标准的浅笑,乖顺道:“也好,这雨看样子还有些时候才到,从这儿走回东场的帐篷也不远。”
尝试着站起身,却极其艰难的样子,歪歪扭扭站起来又“砰”一声跪倒在地上。元瑜淙咳了两声吐出血来,道:“………不必管我,你,你先回去便好………”
嘴角拉起一抹笑意,苏辞把药草递到元瑜淙手里,佯装关切道:“殿下保重,我这就去叫侍卫过来。”
说罢像是怕元瑜淙反悔似的,起身就要走。
看着手里的夏枯草,元瑜淙一愣,这显然不是他意料之中的答案。脸色暗沉了不少,一把丢掉夏枯草反手抓住苏辞的手腕,一向带着笑意的脸显露出几分凶恶。
“五妹妹当真这般狠心?”
男子的力量本就比女子大上不少,被元瑜淙拉住的手腕扯得生疼,吃痛地低吟出声,苏辞微蹙了眉。
左右也挣脱不开,苏辞只好换一个方式,耐心蹲下身道:“殿下,您的伤势这般严重,找来侍卫才好将您带到安全之地啊。”
可元瑜淙显然不吃苏辞这套,极其强硬地把苏辞往自己的方向拉:“五妹妹是觉得与孟承钧定了亲,便有恃无恐了?你以为他能护你到什么时候?”
听完这话,苏辞越发确定了自己先前的猜测。定下围猎的时日前,元瑜淙一定去问过天师,不过他要确定的是何时突发暴雨,而不是何时天朗气清。
亲事被孟承钧抢了先,就意味着苏相国手底下的大臣不会成为自己的后盾。失去这一大势力,元瑜淙与元止的差距可不是一点点。
一直疑惑元瑜淙怎么没有半点动静,原来是盘算着在这儿来一场报复。
天色渐晚,那只熊走得远不远尚且不知,能有一只熊闯进来便可能有其他野兽进来。只要苏辞和元瑜淙在林子里单独待上一晚,明早在众目睽睽之下一起出现,任苏辞有一百张嘴也解释不清。
浅笑着的表情瞬间冷却,苏辞一字一句咬着音节:“太子也知道我与世子定了亲,就该明白凡事皆有分寸。”
“分寸?”元瑜淙惨笑出声,“你现在与我说分寸?当初你在父皇面前为我辩护,据理力争的时候明白什么是分寸吗?若你那时不要出头,我便不会将你一直记挂在心,便不会因为你和别人定亲感到痛苦。”
辩护?苏辞仔细想了想,似乎确实有这么回事儿。外祖父是皇帝的太傅,苏辞作为苏家的一员,总要在某个时间去拜见拜见皇帝,苏茴和苏白都有这么一个流程,美其名曰册个封号,其实就是放个空头衔撑撑场面罢了。
苏辞进宫的日子也实在是不巧,在凉亭里坐着乖乖回答着皇帝的问话,也能被天外飞来的竹编球砸个正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