宣宁侯府这些日子上上下下都在忙着搬东西,车马人流进进出出,好不热闹。
细细盘点着院子里的物品,孟承钧对照着册子一个一个勾划掉上头的字迹:“梨花木梳妆台有了,乌银梅花自斟壶有了,海棠冻石蕉叶杯也有了………琉璃戏屏明日才运来,还有白牡丹溜花卧叶椅要叫人赶快置办齐了。”
挑着眉目瞪口呆地看着黑油壮硕的汉子满头大汗地来来回回,秦独拍了拍孟承钧的肩膀道:“怎么?你这是要搬家的意思?”
“搬什么家?你有没有点眼力见儿。”孟承钧嫌弃道。
细细看看院里的东西,大大小小全是女子的闺阁之物,秦独的嘴角抽动了两下。那边苏辞都还未及笄,这头婚房物什都给添置起来了。无奈道:“你还是我认识的孟承钧吗?”
对照着册子一点点核查,全然没有理会秦独的意思,孟承钧淡淡道:“有事儿便说事儿,少扯些有的没的。”
这才想起来自己此行的目的,秦独拍了拍脑门,道:“前段时间你不是替我把花满阁的门面生意转交给花延了吗,这几日听说襄王爷的庶子元锦陵在招买会跳越蹊舞的西域女子往阁里头塞,这事儿为何没人提前告知于我?”
“就这事儿?”孟承钧抬眼看了看秦独,仿佛满脸写着几个大字:这种事情你也要问我?
“花满阁幕后贩卖的消息可是我赚金子的主要来源,要是出了差池便是断了本小爷的财路。花延是你派去的人,自然要你去处理!”恨不得一拳揍翻孟承钧,秦独暗恨道,果真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都让人恨得牙痒。
“从流,你去看看怎么回事。”转头对身旁的贴身侍卫道,孟承钧又低下头核对册子上的物件。
执剑合指行了礼,从流应声道是,路过秦独身边又忍不住停下脚步,轻声说了句:“秦公子,世子昨儿个安排了给您这月的银两翻倍呢。”
双眼霎时间冒了金光,秦独立马换了副脸色,极其乖巧听话的样子:“世子有什么事儿要我去做,定效犬马之劳。”
“去看好辞儿。”
“………啊?”出于本能的嫌弃出声,秦独想了想又道:“行行行,她嫁给你之前我都好好盯着她。”
还真是个娇贵的小祖宗啊…………秦独无奈的摇头,也罢,总之金子银两最为重要。
平阳城内广受青睐的几家青楼里,花满阁算得上是有头面的坊子,各个时期有各个时期的当红花魁,花延便是这个时期极负盛名的花魁之一。
男子多好美人,再刚正不阿也极少有不收偏房的人,青楼这地方,又最不缺想要被权贵赎身的女子。
如此,便是一拍即合了。
花延,恰是花满阁最美艳的舞姬。
一袭红衣胜血,一抹媚笑如春。举手投足间显尽的是妩媚娇柔,纵是再不近女色的男子,见了她也未必不会动心。
红幔细纱,烟香四溢,绑在脚腕上的金铃铛随着脚挽红纱的动作发出阵阵清脆的响声。
“公子寻奴家是有何要事?”丹唇轻启,花延调笑着道,一字一字里满是挑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