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舆将车子掉了头,又继续往前开,嘴里依旧说个不停,动情说着说着讲到了他以前的助理。
金舆说,自己跟以前的助理特别要好,说这小姑娘也是一毕业就跟着自己“混江湖”了,期间被自己骂跑过一回,后来又回来了,一直到前两年生了病回家做手术,后来就嫁人了,之后自己就一直没有再招助理。
“人家第一次跟我出去喝酒,那次的客户特别难搞,她一上去就挨个跟人家敬酒,一轮又一轮下去二话不说喝掉了一瓶红酒后来直接倒半路上,后来人家再有项目,我们还没出声,人家就自己找上门来了,为什么?人家觉得这姑娘特别真诚,愿意跟我们做生意,愿意跟我们交朋友。当然,这些年,她跟着我好处也拿了不少,我金舆绝对不会亏待我的助理,也不会亏待我的合伙人。她跟了我这么多年,私底下一分钱没拿过我的,干干净净,有次拿账单去报销,有一张她自己藏起来说那是她请朋友吃饭的,自己掏腰包就不报了……哈哈哈哈哈哈,这点你跟她有点像。我们做金融的,君子爱财,取之有道。我们每天跟那么人打交道,跟那么钱打交道……”
金舆说着突然停了下来,他们来到一家门口有停车场的酒楼,将车停了下来:“走吧。”
酒楼很冷清,整个大厅只有他们两个人,服务员拿来菜单递给金舆,金舆又将菜单递给了冯亦容。
冯亦容随意地点了几个菜,金舆只要了几瓶酒。
冯亦容将包里的手表拿出来交给了金舆,这才是重点。
“这表也不是很贵,你要是喜欢就拿去玩吧!”金舆没有直接接过那块表,而是认真地看着冯亦容。
“不是我的东西,我不要。”冯亦容撅起了嘴巴,然后又机灵鬼一样凑过去小声地问:“那……金爷,这表到底多少钱呀?”
金舆接过手表,用手关节轻轻敲了一下冯亦容的脑袋:“哈哈哈哈哈哈……你个傻妞!傻白甜!”
“这表,百来万吧,一百七十多万好像,也就顶辆车。”
冯亦容翻了个白眼。
是啊,挺傻的,拿了那块表,冯亦容可以在上海一年不用找工作了。
金舆往自己的杯子上倒了半杯酒,举着酒杯认真地看着冯亦容:“你不喝酒,就喝茶吧。”
冯亦容手忙脚乱地反应过来,往自己的杯子也倒了半杯茶。
“来……”
爷俩儿碰了个杯。
菜也上来了,两人就边吃边喝,边聊。
“你喜欢喝茶啊?”
“喜欢啊,你有没有爱喝茶的朋友啊?要不把我介绍给他们当助理?”冯亦容开玩笑地说。
“都是一群酒鬼,喝完茶就喝酒。你听说过酒鬼,但你有听说过茶鬼的吗?都一群老男人,贼精贼精的。”
“哈哈哈……那倒没有。”
“这样,你也不用去做助理了,这行真不适合你,你呢,自己找份你喜欢的工作,写写画画什么的,完了然后呢你也不用来我们公司上班,我们这有几个微信公众号,也不用天天更新,就偶尔写几篇,我们按篇结报酬给你,还有提成,你看怎么样?”
“哈?真的吗?好啊。”
冯亦容感到喜出望外,就这样多了一个兼职,或者说,多了一份收入,不至于在没有找到工作之前交不起房租。她可能是不幸的,但又是幸运的。
“冯亦容,我怎么感觉我第一次见你就是不太缺钱的,身上有着某种贵气,不食人间烟火,对金钱的欲望不够大,干我们这行的,就得拿出匪气来,要劫财的!”
“哪里?我很缺钱的,怎么不缺?不缺心眼是真的,嘿嘿嘿嘿……”
“哈哈哈……缺点心眼儿也没事啊,咱不干缺德的事情就行了啊……”金舆又一次举起酒杯,与冯亦容碰杯。
“亥……你是文,我是武,但不影响我们能成为好朋友啊。你书生意气,讲情怀是吧?好!干杯!我暴脾气,他们为什么都叫我金爷呢?就是知道我脾气不好,他们都怕我,我以前那助理不也是吗?第一次被我骂就被骂跑了,然后又回来了,我说,想起金爷的好了?她不出声点点头,说知道金爷最讲义气,哈哈哈哈哈哈……哎呀”
冯亦容无语了,果真眼前的是一个十足的性情中人,怒时如雷震,喜时又如阳光灿烂。冯亦容将杯中的茶一饮而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