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亦容的珍珠耳环是初恋送给自己的生日礼物,如果说意义也算是有意义,说不重要也的确已经不重要了,旧的不去新的不来,丢了也就丢了吧。
只是冯亦容戴上这副耳环时,偶尔还是会想起当年傻里傻气的自己和耿直得不能再耿的大直男,那时的冯亦容跟初恋逃课窝在一起看《戴珍珠耳环的少女》,看完之后,直男也不管冯亦容到底有没有耳洞就送了这样一幅珍珠耳环给冯亦容,冯亦容看到了自然是爱不释手,在自习课上偷偷跑到学校外面小店去打耳洞,结果一个星期之后冯亦容耳朵发炎疼得厉害,还在夜里哭醒过好几次,后来好不容易去医院上了药,耳朵也快要痊愈了,冯亦容依旧不甘心,又去医院打了一次耳洞,依旧还是会痛,冯亦容在耳朵的伤还没有完全好的时候就迫不及待对着镜子里的自己将珍珠耳环朝着耳朵用力地扎下去,她永远都忘不了那疼痛:尖锐、冰川崩塌、曼珠沙华式的危险带着令人窒息的美,好似生死与共的决绝。也就是在那个时候,冯亦容发现了自己灵魂中的极致与黑暗,她喜欢将自己逼到绝境,而后重生,原来在她冰山一般平静的外表下实际藏着一颗无时不刻想要燃烧的心。她要无时无刻地看到希望,无时无刻看到光,无时无刻用力生长才能够拥有安全感。
痛过之后,冯亦容身上散发出一种从心底茁壮生长出来的自信与从容,流光溢彩。那段时间,她无时无刻不戴着珍珠耳环,吃饭、洗澡、睡觉、拥抱、接吻、看书、上课……仿佛那珍珠已经生长在她身上了,从此以后冯亦容开始对珍珠以及一切关于珍珠的事物着迷,用力寻找,用心收藏,她还给这件事情讨了一个好听的说法:热爱生活,珍惜生命。
这一天,冯亦容将剩下的另一个珍珠耳环埋到了她家门口的那棵树下,她抬头看了一眼天空,心底无限自由,一阵风经过,不过是两件事情:拿起,放下。
冯亦容拍一拍衣袖,准备向家走回去,突然冯亦容的手机响了,是阿乔。
“亦容,你在家吗?”
“在啊,怎么了?”
“找你有事,等我,我大概十五分钟之后到你家。”
“好。”
十五分钟之后,阿乔果然拿着大大小小的礼盒站在冯亦容楼下大喊:“亦容,是我!是我!亦容!”
冯亦容穿着睡衣拖鞋也急冲冲跑下楼来:“阿乔新年好!”
“新年好!新年好!”
“什么事?”
“我女朋友让我今天下午跟她回家拜年,能不能借你家车用一下?我妈不知道她怎么知道我要去女朋友家,今天一大早就把我的车给借给我小姨了。”
“今天下午?这么急?”
“对啊!昨天晚上十二点多才跟我说,我其他兄弟都在外地,一时半会儿回不来,实在没办法了我才来找你的。”
“但是我今天下午也要用车哎……”
“你下午要去哪里啊?”
“去看电影啊!在AC广场,挺远的。”
“跟谁去啊?男的女的?”
“男的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