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制住徐真,眼光更是凌厉,道:“风清扬还活着?他在哪里?你是他的关门弟子么?”
徐真暗暗害怕,不知这人跟风清扬是甚么关系,但看他神情,总不是风清扬的朋友,道:“你说甚么?我不知道甚么意思。谁是风清扬,我不认识他。哥们儿,你功夫厉害的很啊,来我们华山干嘛?”
那人啪的一掌击在徐真脸上,道:“我问你话老实回答!否则定教你生不如死!”
徐真被他一掌打的愣住了,只觉脸上火辣辣的疼,他是举国闻名的侦探,何曾受过如此羞辱?怒气上冲,骂道:“你他妈的!老子说不知道就是不知道,你叫我怎么编出来一个知道?”
那人更不答话,噼噼啪啪四个耳光,落手极重,徐真头昏脑胀,道:“住手!快停下,我说。我真不知道谁是风清扬,真不认识他。这位大侠,你认识风清扬?他是干嘛的?”
那人冷冷的道:“是我在问你,不是你在问我。风清扬在甚么地方?快说!”两次说出此话,实不容徐真有半点违抗,衣袖一拂,一股猛恶之极却又极为霸道的劲力涌到。
徐真只觉气息不畅,仿佛被人堵住了口鼻,任凭他再怎么用力,也无法呼吸,他额头冷汗涔涔,胸膛郁闷,直欲死去。说也奇怪,他体内凉气被那人一激,整个沸腾起来,来回交撞,自前而后,运转加速,每转一圈,气闷的感觉便消减一分。
那人见徐真脸色越来越红,转而发青,初时还不觉如何,又见徐真张口狂呼,心下暗暗冷笑,岂料过不多时,徐真竟然脸色平静,一股奇怪之极的真气,引得自己真气入体,隐隐有失去控制之意。
他又是咦了一声。
这人修为之高,天下几无抗手,今日上得思过崖,接连咦了三声。第一声乃是见徐真仓促之间应招,剑法秒到毫巅,想不到数年没有行走江湖,华山派居然出了如此一个了不得的好手;第二声咦是见徐真剑法极为眼熟,隐隐有独孤九剑的影子,心下疑惑,是以才情不自禁出声惊疑;第三声却是徐真明明被自己内力所迫,竟能冲破包裹,转而不受控制,如此功法,自己竟闻所未闻,如此一来,怎能不大为吃惊?
他内力一收,按在徐真肩头,轻轻拍了两下,拍一掌,停一下,说道:“想不到华山派竟有你这等人才,难怪田伯光无功而返,似你这等武功,那也是难得的很了。”
这人生性狠毒,见徐真武功了得,便欲下手将至除去,若非找他有事,此刻就杀了他。
适才那两掌劲力阴损,真气入体,徐真胸口一阵恶心,几欲呕吐。干呕数声,只吐出一些清水,脸色霎时间变得苍白,道:“你……你对我做了甚么?”
那人道:“没有甚么。我见你武功了得,又是风老鬼的传人,忍不住想帮你一把,日后你若修习武功,自然事半功倍,也算是我报答他了。风老鬼在甚么地方,你不肯说,那也由得你,这就跟我下山罢。”
衣袖一拂,一股热气冲到,徐真被封穴道登时解开。他穴道甫一解开,足下一个踉跄,险些跌倒,浑身没有一丝力气,头晕眼花之中,哇哇呕吐,又吐出不少酸水。
徐真难过的几欲死去,心下极是害怕,寻思:“他武功这么厉害,怎么又来缠上我了?我是什么时候认识他的?他刚刚提起田伯光,难道是田伯光的朋友?田伯光一看自己抓不到我,就找了个功夫更厉害的人来。我操,早知道你不死心,那天在山上就该把你杀了。”神色越加坚定,大声道:“想让我下山,门儿都没有!你是田伯光的朋友吗?我就算跟他拼了命,也绝不会救他!你他妈功夫厉害又能怎么样?除非你杀了我,抬老子的尸体下去!”说完闭上了双眼。
那人哼了一声,他生平令出如山,岂容有人如此放肆?当即伸手,将徐真提起,足下一点,往山下走去。
这人身材瘦削,身上淡淡一股香味,力气不小,提着徐真,兀自健步如飞,山风吹的徐真脸颊生疼,足见这人速度如何快捷。
徐真大叫:“你放下我!我日你奶奶的,快放下我!你再不放下,老子咬舌自尽!”
那人毫不停留,道:“咬舌能自尽?只怕疼的你死去活来,却不能就死,到时候吃尽苦头,这山还是要下的。”说话之间,足下不慢分毫,疾逾奔马。
徐真急怒之下,猛地咬了一口舌头。这一下剧痛无比,他惨然长呼,满口鲜血,但生平怕痛,咬的却是不重,饶是如此,已痛的死去活来。
那人身子一顿,当即站定,将徐真放在地上,见他鲜血不停流下,眼中却无半点表情,道:“怎么样?好受的很么?说了咬舌未必会死,你偏偏不信。”
徐真疼的涕泪双流,啊啊半晌,道:“我……我不跟你下山……”舌头受伤,这几字说的艰难之至,话音未落,只听脚步声响,远处一人快步走来。他躺在山道之旁,左侧一片林子,积雪融化大半,已有嫩枝抽芽,看来山顶和山下气温差别甚大。
远处那人身穿葱绿色长裙,走到近处,竟是岳灵珊。
徐真大吃一惊,丝毫不知岳灵珊怎会此时上崖,若教此人擒住,岂非有死无生?
那人见徐真眼中大是担忧,心下一动,说道:“这个小姑娘倒是美貌非常,你认得她么?”
徐真大急,道:“我不认识她,我……我……”惶急之下,竟说不出话来。
岳灵珊足下快捷,见那人站在山道,徐真躺在一旁,满脸鲜血,心下大奇,道:“你们在这里做甚么?徐真,你怎么伤成这般模样?”
那人淡淡的道:“你叫甚么名字?是岳不群的弟子?”
岳灵珊望着那人,见徐真不住示意自己快逃,她江湖阅历尚浅,却不是白痴,虽不明所以,也知此刻危险非常,手掌按在剑柄之上,道:“我爹爹就在山下,叫我上来找徐真,要是他不见我下山,肯定就亲自来寻我,你是何人?偷偷上我们华山做甚么?”
那人恩了一声,道:“爹爹?那么你是岳不群的女儿了?”走上一步,手掌下滑,拿住岳灵珊手臂。他跨上一步,伸手便拿,似缓实快,岳灵珊竟无半点反抗之能,连拔剑御敌都无法做到。
岳灵珊只觉手腕如被一个铁箍箍住,疼的尖叫一声,险些失声痛哭。
徐真大叫:“你干嘛!?她是我师傅最喜欢的小弟子,你要是敢伤她,我敢保证,你连华山都下不去!”
岳灵珊浑身酸软,哪有一丝力气?见徐真满脸通红,几欲挣扎起身,复又摔倒,哪还不知眼前之人乃是强敌,她生平从未见过武功如此厉害之人,惊慌之下,泪水在眼眶中打转。
那人拉着岳灵珊,快步往山下走去,边走边道:“要想救她,跟着我来恒山罢!”
岳灵珊全不由主,被那人拖着往山下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