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蛇灵桃花煞!”
我大感棘手,身上已有斑斓虎坐镇,这蛇还敢冒出来,大有蹊跷。
我摆了个手势,示意张劲松穿好衣服。
“吴师傅,我知道你们刺青这行的规矩,它不同于纹身,这纹身纹的是皮,入的是肉;而这刺青,刺的是肉,入的是骨。”
“这纹身可以洗了,但这刺青,只要刺了,就是一辈子的事儿。”
我点了点头回道:“确实如你所说,刺青刺的是骨,变的是命,有的人刺青是为了增强命势,有的人是为了改变命运。”
“不过,这每个人的命格不同,所以这青也不是每个人都可以刺的。”
“而您,两样都沾上了,我若是没猜错,你的命被改了,因为你得本相不是一个大富大贵,有权有势的人,你的命势都因你背上的这只虎而起。”
“哦?吴师傅为何这么说。”张劲松被我的话说的有些不服气。
我也知道,这人身上藏虎,不是做买卖的,绝对是道上的人,而且还是一方霸主。
能够爬到这个位置,都是一路杀过来的,手里捏着多少条命,他自己最清楚,所以这种人只信自己
神灵对他来说或许只是个信仰。
我回道:“我能够看出来,这只虎跟着您不亚于三十年。”
“我观你面相四柱,你幼时犯了天吊关煞,本应该死在山道或者河口,但你却没事儿。”
“幼年纹虎,帝王的后代也不敢如此,你却做了,命还在。”
“不难猜到,你能活到今天,全靠你背上的那只猛虎。”
这番话下来,张劲松对我肃然起敬。
“张先生,能不能告诉我,你身上这只雄虎是谁给您刺得,为何而刺。”
幼年纹虎,不是横死就是竖亡,他能活到现在,而且如此顺风顺水,只怕跟他肚脐下的那条蛇脱不了干系。
回忆往事,张劲松不想让别人知道,挥了挥手,示意他的保镖出去。
屋子里只剩下我俩。
他想点根烟,问我在这里可方便。
没想到这人的素质倒是有点。
我点头表示可以。
一嘴烟下去,他身上的那股子上位者的气势随着烟气飘散了,张了张嘴,开始讲述他小时候的故事。
我不是厦门本地人,祖籍是川蜀那一带,具体是哪里连我自己都记不清了。
我当时离开山里的时候也不过才七岁,根本记不住出山的路。
那会儿还是七十年代,川蜀那一带,崇山峻岭,树林繁茂,高山猛虎的,丛林野蟒的。
事情是发生在我六岁那年。
那年洪涝,山里多处爆发泥石流,山上的流水将山下的庄稼都给淹没,千家百户大多数被冲散了家。
等到秋收,又没了粮食,四处饥荒。
村里的人为了不被饿死,抱团取暖,白天男的一部分男人负责上山打猎,另一部分负责新建房屋。
女的负责带孩子,摘野菜,饲养那些没被洪水冲走的牛羊鸡鸭,等等一些碎活儿。
村里人的捕猎技巧极其丰富,一个月下来,四周的大山里头的兔子,獐子,野猪什么的,都被捕获的差不多。
这山上的肉食动物少了,那些猛禽没了食物,便下山偷食村民圈养的家禽。
诡异的事情开始来了。
半夜了经常听到牛羊的惨叫声,还有鸡鸭的惊叫声。
那叫声惨烈的,别说小孩被吓哭了,大人听了都发抖。
村民们大概都猜到,估计有猛兽下山,但这叫声渗人的紧,没人赶出去看个究竟。
白天去看的时候,牛少了一头,羊少了两头,地上看不到猛兽印记,牛羊圈里也没有血迹。
牛羊的个头都不小,活生生的拖着走那几乎不可能,只有被咬死,但咬死了总归有血。
疑惑归疑惑,村里几个脾气暴的大汉快被气的发疯。
这百十来户人家,总共就那么七八头牛,就这么几个夜晚被拖走了两只,来年开春还怎么种田。
村长组织十来个胆子大的,个个肩上搭着个土枪,手里拿锄头,拿铁锹的,去山里头寻个究竟。
这十来个人当中,其中有一个就是我阿爹。
上午出得门,到了傍晚,西边的山上突然响起了土枪声。
枪声过后,没听见猛兽的动静。
传来的,是惨叫声,男人们的惨叫。
一声。
接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