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明是再平常不过的口吻，落到夜溟幽耳中，好像温和了几分。

师尊……

从未对他笑过……

程昱夏用力地滚动了下干涩的喉咙，勉强能够正常发声：“柳师叔，杨烨人呢？刚才那个是假的，我们，我们在柴房里找到了真正的杨先生。”

假的？

云洛心思微动，如此一来，刚刚发生的变故就说得通了。

“柳师叔，那个假杨烨呢？没过来伤人吧？”

程昱夏将云洛来回打量着，见他一贯尊崇的柳师叔，少见地目光不自然起来。

还没想通是怎么一回事，就见柳清歌向一侧退了几步。

墙壁上巨大的窟窿，就这么袒露在程昱夏眼前。

好家伙！

人确实没有受伤，可这屋子……着实惨烈了些。

程昱夏艰涩地咽了口口水：“我想，我大概知道了。”

“嗯。”云洛满意地点点头，就差搁脸上写着“孺子可教也”。

“师，师尊……”奄奄一息的声音从右侧传来。

云洛猛然想起了什么，赶忙走到夜溟幽身边，屈膝蹲下，伸出两指探上少年的脉搏。

微凉的触感，自那相碰的一小块区域，直达内心深处。

夜溟幽一个恍惚，有些不知今夕何夕。

师尊，这是他的师尊。

原身自然没修炼到能窥破心声的境界，云洛只是认真为自家徒弟把脉，哪来那么多有的没的心思。

“你灵力耗损过度，短期内不可再次使用，哪怕只是催动灵力，也绝对不行！听明白了吗？”云洛故意凶巴巴地斥责，但掩不去眼底的担忧。

这……真的是他认识的柳清歌吗？

夜溟幽觉得眼前一片昏花，无力地支棱起双手抱拳道：“弟子听命。”

“程昱夏。”

“弟子在。”

“把他送到我屋里去。”

“好……啊？”程昱夏应到半截，忽觉什么不对劲，晶亮的眸子在两人间流连着。

柳师叔这话，就好像让人把夜溟幽给她送到床上去一样。

“不明白？”云洛尾音上扬。

熟悉柳清歌的人都知道，这是她发怒的前兆。

“是。”

程昱夏接了任命，将夜溟幽一路背回了云洛的住处。

此时，夜溟幽已处于半昏迷状态。

“师叔，那夜师弟便交给您了，我去处理府内事宜。”

真正的杨烨被打晕绑在了厨房，事件原委都还未弄清楚，程昱夏不得不全力投入进行调查。

云洛无声地点了点头。

“弟子告退。”

这不大不小的客间，眨眼之间又只剩下云洛和夜溟幽两个人。

看着夜溟幽虚弱的样子，云洛感到一阵头痛。

这才泡过的药浴，晋升的筑基九段，不会就这么一下，直接一夜回到解放前吧？

不过，所幸的是夜溟幽真的到达了筑基九段，否则以他之前的修为，绝对抵不住这过度的灵力透支。

一下子嗝屁了，那也说不定。

考虑到人还躺在床上，云洛就没把这个设想进行下去，而是去后厨亲自煎了一碗中药，送到夜溟幽床前。

“师，师尊……”

夜溟幽口中嘟囔着什么，让人听不真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