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看了眼袁前辈,后者认真又专注地在看资料,明显是不想掺和这安排新人的事儿。
所以,只能是她来了。
身为已经实习了一周的新前辈,余欢扬起一抹随和的笑,给新人指起了路。
她走到一旁,找了张没人用的桌子。
“从今天开始,这就是你的办公桌,可以吗?”
利智言看了眼还算空的桌子,满意地回答,“可以的,小姐姐。”
“我叫余欢,你直接叫我名字就好了。
还有,这位是袁园,袁老师,我们这个节目的全权负责人。”
“袁老师好。”
利智言听了余欢的介绍后,恭敬地打了声招呼。
袁园被指名道姓,便抬头看了一眼新人,这就算是打过招呼了。
见状,利智言并未表现出什么不该有的情绪。
随后,她走到了余欢指给她的桌子前,开始收拾东西。
新人很乖,余欢表示很满意,放心地坐回了自己的位置上。
说实话,她也不知道作为一个接线助理,该配备些什么。
不过这又不是她的工作,新人是专业的,应该不需要她操心。
可一个小时都还没过去,这个新来的小女生就安静不住了。
利智言悄悄移动椅子到了余欢边上,小声地开口,“余欢姐,我这样称呼你可以吗?
还有,我该做些什么啊?”
余欢一时不察,被人近了身,等反应过来的时候,自己已经往边上移了段距离。
见证了自己被嫌弃的全过程的利智言:“……”
她脸上的幽怨很是明显。
但看得很清楚的余欢,终究还是没有移回去。
“你想这样称呼就这样称呼吧,至于你该做些什么,我也不清楚。”
她在陈述事实,“毕竟,我不是专业的。”
言下之意,你是专业的,你应该懂自己要做些什么才对。
专业人士:“……”
她能说,她还真不是个专业的吗?
利智言很怂,她不敢去问袁园,但从余欢这里又获得不了什么有用的信息,便只好重新回了位置,继续摆渡去了。
令人煎熬的一天总是过得很慢,尤其是最后十分钟。
在这十分钟里,利智言看了不下二十次时间。
终于,下班了。
她兴高采烈地跟二人道别,“袁老师明天见,余欢姐明天见。”
话少的袁老师嗯了一声。
余欢说的字更多些,“明天见。”
然后,利智言就推门离开了。
余欢看着新人欢快离去的步伐,内心感叹,真是一个活泼的女生啊。
她啊,这辈子都做不到那样无虑吧……
利智言一出门就收了脸上的笑,她动了动僵硬的脸,笑了一天,累死她了。
等出了公司,上了出租车后,她拿出手机打了一个电话。
电话那头的人似乎是在等着她,因为不出一秒电话就被接通了。
“喂,裴先生。”
…
裴离挂了电话,一抬眼就对上了裴媚询问的眼神。
裴媚刚刚咳了许久,嗓子有些哑,“怎么样了?”
她原本半躺在沙发上,此刻勉强坐起身,伸手端过茶几上的茶,喝了一小口润了润嗓子。
裴离见她这副虚弱的样子,不自觉放轻了声音,“进展很顺利。”
裴媚微不可查地点了点头,“那就好。”
随后,她有些乏,下一秒就闭上了眼睛。
裴离低着头,等了许久没有等到下文,这才抬头。
见主子睡下了,他本打算就此离开,但想了想还是上前拿过毛毯,小心翼翼地给她盖了个严实。
他很少有机会这样近距离观察裴媚。
她的脸色很仓白,是常年生病的缘故。
她脸上也没什么肉,身上也没有,整个人看上去瘦弱得很。
有时候裴离甚至会觉得,她也是一个需要被照顾的可怜之人。
但每当他想起那些她做过的事后,他又觉得,这孱弱的外表更像是一种诱人卸下防备的伪装,容不得人当真。
转眼便是周五,准备了一周的余欢已经没那么慌了。
新来的利智言在磨合了一周后,总算是对自己的定位有了更清晰的认知。
那就是她只需要负责挑选来电,然后接进直播间就好了。
中午十二点半,直播准时开始。
“听众朋友们,大家好,我是你们的老朋友,袁园。”
标准的播音腔再一次震撼了余欢。
“大家好,我是你们的新朋友,余欢。”
虽不是专业的,但她的普通话还是做得到发音标准的。
一个路边快餐店里,老板是一对六十出头的夫妻,二人喜欢用收音机听广播。
这会儿里头正好传来了余欢自我介绍的声音。
女老板想听的是戏曲,便准备走上前换台,不料,离收音机最近的那位客人出声拦住了她。
“老板,我想听这个节目,成不?”
说话人的声音有些沧桑,一听就知道是个上了年纪的人。
果不其然,老板看着客人,这人看上去比她还大上几岁,应该有六十五六了。
她颇为不舍地收回了手,应了句好,一步三回头地回了灶头前。
单秀丽见老板走了,起身将收音机放到了自己的桌子上。
刚刚这里头的女娃说,她叫余欢……
单秀丽嘬了口面汤,听着收音机里传来的男声,也不知道那女娃会不会再开口,是不是她要找的那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