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惜她是阶下囚，没有资格赶着人，再说她就算赶对方还是坐在这里，没有任何的用处。

无所事事，她就闲暇时间打量着周围，见到屋内摆设清幽，香炉镌刻着题诗，底座盘绕着数条貔貅圣兽，金灿灿让人情不自禁多往了几眼。香炉右上方，摆放着供奉的瓜果，放着一枚关二爷的铜像，点燃的香烛弥漫着的香气与素锦身上的胭脂混合在一块。

“难道小姐觉得夫人并非是小姐亲生母亲，就没有任何的难过？”素锦见到燕小凰正全神贯注研究着桌面上的瓷杯，立刻烦躁的打乱摆设。

燕小凰打蔫，郁郁寡欢的轻声反问道：“姑娘，究竟是想要说着什么事情？你刚才所说的故事，不就是想要说夫人养了我数年，最后被自己的亲生女儿害死的故事？这个故事里，似乎并不是我做的最为蛇蝎心肠罢？”

“姑娘一直说着我很奇怪，其实最奇怪的还是姑娘罢，姑娘仅仅因为不受宠爱就将自己亲生母亲毒害，还没有丝毫的愧疚之心，反倒还要质问旁人为何不感觉到愧疚。”

“就好比，姑娘一直在杀人，被官兵抓到的时候，却一脸的坦然质问为何当时没有人拦住你，如果所有人拦住你，惨剧就不会发生。可是姑娘殊不知，源头可是都因为姑娘而起。”

她虽然喜欢听剪不断理还乱的家事，可是对方总是一副高高在上指责她的模样，让她心生不悦。

即便是对方说的都是假的话，可还是对方做错了事情。

如果按照这位姑娘的逻辑，今天她心情不好弑母，明天另外一个人感觉到委屈弑母，这个世间岂不是要乱套。

素锦盯着大理石地板，恨不得将地板戳出来个窟窿，半响抬起头来，一字一顿的说道：“燕小凰，你别在得意，想要乱胡言乱语什么话。如果当初不是因为你，燕柔儿不会痛苦的没有父亲疼爱，而我也不会当做奴婢。”

“我想姑娘搞错了罢。”燕小凰一脸莫名其妙的戳破对方。“即便没有我，也会有着旁人作燕小凰代替你的位置。而庶女即便没有冒牌嫡女，也会有着正牌嫡女压制。更何况，如果不是你口中的冒牌用着所谓的妖法，你又怎能站在这里指责人呢？”

素锦用力拍着檀木香几，“你根本就没有失忆，所有的一切都是装出来。”

“姑娘你搞错了，我确确实实失忆，但是失忆并不代表变为痴傻呆儿。”燕小凰抚摸着镂空雕花紫檀木桌椅，花纹的凹凸起伏令她不断摩挲。“其实，姑娘也要感激我的失忆，我想我大概没有失忆前，性格非常暴戾，若是姑娘这般言语，我早已经愤怒不会乖乖听着姑娘说完。”

她深呼吸，凝视着藤椅间盘绕的青藤，压制着心中的怒意。

“姑娘不是想给我个下马威，让我看清楚自己几斤几两，我已经知道了。姑娘又何必咄咄逼人，我已经忘记了一切，原来的事情对于我早已经是不重要。”更何况你说的都是假的，我没有必要当成真事。

可是不得不承认，对方的话语，令她感觉到茫然不知所措，总是有股恼怒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