朗大夫闻言,拱手道:“多谢姑娘!”
阿秋起身,摆了摆手道:“谢就不必了,不过是各取所需罢了,朗大夫快去准备吧。”
……
片刻之后,除了药还在煎之外,一切准备妥当。
阿秋和朗大夫已在主帐内,打算给方亦止施第一次针了。
朗大夫将方亦止的衣衫半褪,扶着他坐了起来,阿秋则是坐到了他的后侧。
刚坐下,阿秋便看到方亦止的后背上有一条狰狞的疤痕。
看上去明明已经愈合很久了,可看上去还是那么触目惊心。
三年前施针时,他身上是没有这条伤口的。
见阿秋愣住,朗大夫想到了这条伤疤,叹道:“这是大将军为阿风挡下的一刀。”
阿秋眉间微蹙,“为阿风挡的?”
阿风只是伙房里一个劈柴挑水的伙计,普通到不能再普通了,谁会对他下毒手?
显然,朗大夫也看出了她的疑惑,解释道:“阿风以前其实并非如今这般有些痴傻模样。”
“那时他意气风发,和大将军本是一同出生入死的好兄弟。”
“只因一次战役被迫去追敌人,中了埋伏,他为大将军挡住巨石,伤了头部,才成了如今的样子。”
阿秋不觉瞪大了双眼,怪不得她初见阿风之时,明明甚感危险,却又分外好骗。
原来其中竟有这层原因!
“当时情况危急,所有人都劝大将军放弃阿风,他却固执的拼了命也要带回阿风,在敌人的刀剑向阿风袭去时,毫不犹豫地挡下了那一刀,这就是这条疤的由来。”
“阿秋姑娘,大将军虽然面上什么都不说,可实际上他比谁都要重情重义。”
说起这疤痕的来源,朗大夫的声音竟有了些颤抖。
可见他对方亦止,是真的如弟弟一般疼爱。
阿秋在心中也是颇为感叹,再去看那疤痕时,仿佛都能看到当时混乱而又危险至极的场面。
她稳了稳心神,抽出一根银针,朝着穴位刺了进去。
忽然,她皱了皱眉,“被迫去追敌人?”
朗大夫点了点头,说话时本是心疼的双眸之中竟有了几分恨意。
“都说穷寇莫追,但彼时大将军还只是军中一个小小的前锋,只能听命行事,而当时下令的人,正是忠武将军,谢承山。”
阿秋愣了愣,好像也有了些印象:“这么一说,我想起来了,大概是三年前,渊国去攻打还不是渊国之地的戚城,那一战死伤无数,却还是将戚城拿下,那时带队冲锋的,便是方亦止?”
“对。”朗大夫点头道,“也正是因为那一战,大将军才被封为都尉,从此走上了高升之路。”
阿秋并不关心这些,只是那时认识了杨桠,他提起过此事,她也就听了一些,倒是没想到,杨桠口中夸赞不已的人,竟然就是方亦止。
她想了想,又觉得有些许不对,“据我所知,那一战死伤惨重,谢承山没有把责任全部推给他?竟然还让他升了军职?”
“陛下乃是通透之人,加之有明远将军从中斡旋,大将军才有了他应得的荣誉。”说到此处,朗大夫脸上才有了些笑意。
阿秋亦是一笑,但在她看来,陶浅的斡旋,才是其中之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