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身华丽衣衫,头饰金簪步摇的安平公主大大方方地走进竹苑时,恰好见到清灵扶着叶云知行至院中。
二人不知说了什么,面上皆是笑意,映着天光,给人一种岁月静好的感觉。
仿佛这二人,是天造地设的一对。
她瞥了那女子一眼,冷着脸跟在叶城身后走了进去。
“祖父,安平公主……”
叶云知在清灵地搀扶下作揖行礼。
叶城见状皱了眉头,叶云知被火急火燎送回来时他是见过的,郎中也说伤势颇为严重,若非安平公主执意前来探望,他着实不愿让自己的孙儿此时再站在此处强撑受苦。
安平公主看着叶云知,莞尔一笑,忙伸手扶住他的双臂,“司寇大人是因安平而受的伤,安平心中甚是担忧,故而回到驿馆之后命人备下珍贵药材,这才前来探望,还望相国大人与司寇大人勿怪。”
说着,跟在她身后的两名侍儿抱着锦盒上前。
叶城给近处的阿衡使了个眼色,让他接过,这才客气道:“安平公主哪里话,保护公主的安危是都城卫该做的事,倒是让公主受惊了。”
叶云知正身,双臂自然下垂于两侧,礼貌道:“劳烦公主亲自跑一趟,不过是些皮肉之伤,公主无需放在心上。”
安平公主手中一空,心中仿佛也少了些什么。
眼前的男子,明明近在咫尺,却疏离得像是陌生人一般。
她看了看扶着他的那双纤纤细手,别有深意道:“司寇大人与安平是旧识,往日便对安平有过救命之恩,如今再添一恩,安平着实不知该如何相报。”
叶云知仍是客套道:“除却官职不说,云知身为医者,以济世救人为己任,救下公主只是举手之劳,公主平安便是对云知以及北越最好的消息。”
这番话倒是没什么问题,只是一旁的清灵听了,总觉得有些不快。
她当初亦是被他所谓的“医者仁心、济世救人”所救,在他的眼里,那时的她,应也只是过客吧......
安平公主闻言,心中虽不悦,面上却仍是带着微笑,转而对叶城道:“相国大人,安平想与司寇大人单独叙叙旧,不知大人可否应允?”
这安平公主与自家孙儿之事,他也是知晓一些。
且不说自家孙儿心中已有了中意人选,便是没有,他此刻身体不适,做长辈的也需为他着想。
于是他犹疑道:“公主初来北越,又受了惊吓,此时叙旧只怕......”
安平公主却道:“安平无碍,只是见司寇大人受伤,心有不安,还望大人见谅。”
叶城听后正欲向叶云知本人看去,询问他的意向,便听到了后者从容的声音。
“祖父,孙儿与安平公主也有些年岁不曾相见了,若是公主能在陛下面前有一番说辞,叙旧也无妨。”
这话,倒是让清灵一怔。
他竟然当着她的面,说要与别的女子叙旧?
不仅仅是清灵,就连叶城和安平都猜不透了。
叶云知一开始确实不想与之多说,毕竟男女有别,也不是什么有交情之人,况且他身上有伤,不宜过多走动,最重要的是,他不想让清灵误会。
本着礼仪强撑着出来见她已是体现了他良好的教养,再多做纠缠,只怕他会撑不住。
但他想起了那刺客刺杀时所用的招式,让他十分在意,或许能从安平公主口中得知一二。
也就是如此,他才说出了意料之外的那句话。
而同时,他也在好言提醒安平公主,按往日的流程来看,她应要先去拜见北越皇帝,在此处耽搁的时间越长,对她对相府都不利。
安平公主显然也听出了他的言外之意,“安平探望恩人,陛下心中仁慈,应不会怪罪。”
叶城见这二人达成了共识,自己也不好在说什么,领着一众侍儿走出了竹苑,临走之时还看了清灵一眼。
清灵观那神色,似是有话要说,虽不愿叶云知与别的女子独处,却还是在二人于亭中坐下之后,转身朝院外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