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还没暗,承香殿内的宫人却是早早地都被打发走了,唯独剩下宝鹊一人守在殿门口,似是正在等着什么。
良久之后,自昏暗的小道尽头行色匆匆地走来一个宫人。
宝鹊见着连忙走下石阶,迎上前去:“东西都带来了吗?”宝鹊急声问道,她的声音被压得极低,几乎只有凑近了方才能够听到些许。
那宫人一面四下张望着,一面点了点头,从衣袖之中取出一个小纸包来,递给了宝鹊。
“这是娘娘让人从宫外寻来的,甚是难得,姑娘可一定要小心点用。”那宫人如是道,待得宝鹊接过了那小纸包,她许是又想起了什么,遂又道:“不过我们娘娘也刻意叮嘱过了,这东西药性大得很,姑娘只需掺一点到殿内的熏香里头去,便已然足够了。”
听得这话,宝鹊手上的动作蓦地顿下,她抬起头来看着那宫人。昏暗之中,她只依稀看得到些许轮廓:“这东西若是放多了,可有什么害处没?”宝鹊如是问道。
那宫人哂然一笑:“奴婢也不知晓,娘娘不曾同奴婢提及这些,只是让姑娘掺一点进熏香就行。估摸着,放多了便是会害了性命罢。”
这东西本便是拿来让徐昭仪无法平安诞下孩子的,若是放到了伤及性命,只怕也是叫承香殿那位一尸两命。
宝鹊垂下眼眸,心中似是在盘算着什么。
大抵是等了好一会儿都不见宝鹊应答,那宫人俨然有些惴惴不安道:“我们娘娘只是不愿看着那位平安诞下皇子来,万没有动过要伤人性命的念头,姑娘可不能贸然行事,平白连累我们娘娘啊。”
伴随着话语落下,宝鹊抬起眼来:“你放心,”她温声笑道:“我不是没有分寸的人,既是决定要帮你们娘娘做这样的事情,自然也不会贸然行事,连累她的。”
话虽是这般说的,可那宫人依旧还是有些不大放心。
只是她还未来得及将已然到嘴边的话语说出,那厢宝鹊早已是收好了小纸包,对着她道:“好了,眼下时辰也不早了。虽说我的确是按照皇后娘娘的吩咐,将殿内留守的宫人都给打发走了。只是想必太医院那边也应该是时候过来了,你回去的时候务必要万分小心,否则到时候被人发现了,可别又怪在我的头上来。”
听得这话,那宫人抿着嘴笑了笑:“我省得了,姑娘也快些进去罢。”说着,亦也不等宝鹊再度言语,她便转身顺着来时的路,一路小跑不见了踪影。
今日是徐昭仪催产的日子,为了避免手忙脚乱,陈皇后便让宝鹊将承香殿内伺候的宫人都给打发了走了,独独留下她一人帮忙。
催产并非小事,给后宫嫔妃催产更非易事。
为了确保万无一失,陈皇后早早地便安排了稳婆入宫,只等到一切准备就绪,便让其同陈太医一道过来承香殿。
估摸着时辰差不多了,宝鹊脚步匆匆地走进了承香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