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才人终归还是没能等到徐昭仪的召见,眨眼便到了除夕。
天气越发冷了起来,而长安城一连下了数日的大雪也终于停了下来,久违的日光洒下,竟是给这座古老的皇宫渡上了一层淡淡的金色绒光。
按照规矩,今日各宫各殿的妃嫔与皇子公主们,皆是要一大早去中宫请安的。
而陈皇后亦也早已经命人把主殿里头的炭盆烧好了,门口垂下的帘子将外间的寒气全然遮挡住,殿内温暖如春,丝毫不让人觉得有半分冷。
将备好的瓜果点心摆上,陈皇后略侧了头去问旁边的白苏:“眼下都什么时辰了?”
今日她着了一件正红色的宫装,整个人看上去神采奕奕的,全然不复数日之前病恹恹的模样。
白苏在一侧温声笑道:“回娘娘的话,还不到辰时。想来各宫的主子们,估摸着眼下都正在梳洗呢。”
听得这话,陈皇后也抿着嘴笑:“想来我宫里头许久都不曾这般热闹了,虽说如今人是多了,可总觉得这般的热闹离自己却是很远。”
白苏应道:“娘娘身子不好,前些时日里又感染了风寒,太医本便叮嘱了,要娘娘务必好生修养。您免了各宫娘娘们的晨昏定省,不也正是为着自己身子着想吗?”
陈皇后闻言,心中稍稍舒坦了些许。
近些时日静养着,她委实觉得身子要较之前些时日好多了,尤其是当得知了建元帝不再打算将尧姜送去匈奴和亲以后,陈皇后的身子便越发地康健起来。
“对了,”似是突然想起了什么,陈皇后蓦地道:“我先前让你送去各宫的赏赐可都送去了?”
白苏点了点头:“娘娘放心,奴婢都已经让人送过去了,便是鸿宁殿的新平县主与端阳郡王妃也都是有的。”
这般的安排显然十分地细致,陈皇后甚是满意。说话间,留守在殿外的宫人忽的快步走了进来,只道是尧姜并着清河郡主到了。
清河郡主本便住在立政殿的暖阁里头,原本应该是最早过来的。只是她近些时日与尧姜来往密切,是以特地让人禀明了陈皇后,说是晚些时候同尧姜一道过来。
忙不迭地让那小宫女把人给迎进来,陈皇后只笑着对白苏道:“我从前最是担心五儿没有相熟的手帕交,宫里头又没有适龄的姐妹作伴,会因此觉得孤苦伶仃。只如今看来,留清河在宫中小住了些时日,反倒是最为合适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