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郡王妃离开以后,新平县主越发觉得心中慌乱,喜儿忙不迭地给她端来茶水。即便温热的茶水入喉,可那般焦躁的心情却仍旧没有得到半分缓解。
“县主···”立在一侧,喜儿甚是不安地唤了一声。
忧虑之中的新平县主回过神来,只抬起眼去看她:“怎么了?”虽说此时她的心请无比复杂,可面对喜儿,却并没有露出半分不耐来。
喜儿嗫嚅着双唇,有些局促地垂下了头:“是不是奴婢说错了话···”她如今不过才十四岁,是到了岭南以后,端阳郡王重新安排伺候新平县主的。
勉力地扯了扯嘴角,新平县主露出一个比哭还要难堪的笑来:“怎的会,你不过是对我忠心耿耿罢了,就算是当真说错了话,也是出于对我的忠心啊。”
“县主,”喜儿的声音变得哽咽,她吸了吸鼻子,手不由自主地抓紧了衣裳:“奴婢应该把事情先打听清楚,再来同县主与郡王妃娘娘禀告的。假若,假若只是奴婢听错了的话·····”
没有等到喜儿将剩下的话说出来,新平县主蓦地抬起手来打断了她:“没有什么假若,”她如是道:“这大孟宫中哪个不是最会揣摩圣意的,你既是能够听得到有人这般说,那便意味着当真就有这样的事情。”
听得这话,喜儿骤然瞪大了眼睛,大惊失措地抬起头来:“那县主···”她说着,嘴角一耷拉,眼睛里头登时便涌出了泪水来:“都是奴婢的错,都是奴婢的错。”喜儿只“噗通”一声跪倒在地,抽抽噎噎起来。
其实新平县主也不愿相信这般的事实,只郡王妃离开以后,她渐渐冷静了下来,这才开始意识到问题所在。
深吸了一口气,眼下的新平县主实在是无力去安抚喜儿,她的心中满是悲戚。甚至于因着喜儿的抽噎声,连带着她也不由自主地红了眼眶。
“要怎么办啊,”新平县主喃喃自语道。
她不过才十五岁,好不容易熬到了热孝期过,眼瞧着就能许人家。即便只能留在岭南婚配,可是依照她的身份地位,仅是县主这一个名头,就足以让岭南的世家公子们踏破端阳郡王府的门槛了。
可是眼下她受召进宫,本以为只是跟随嫡母来探望身为昭仪的姨母,哪里知晓,竟是在无意之中得知了自己将要被封为公主,嫁往匈奴和亲的事实。
没有任何一个贵女愿意远离熟悉的国土,去往另外一个陌生的地方,更何况还是北边的极寒之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