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世清进来的时候,小夏跟随陈皇后离去已然有些时辰了。
建元帝对面前的奏折丝毫都没有看进去,他似是若有所思,直至听见了徐世清毕恭毕敬地唤了一声“陛下”,他方才愣愣地回过神来,尔后抬起了眼。
“你来了,”建元帝微微颔首,目光却是并没有落到徐世清的身上,他只心不在焉地问道:“事情都办得如何了?”
垂下头,徐世清恭恭应道:“回陛下的话,奴才按照陛下先去的吩咐,特地去查了如今诸位亲王名下适龄,但未曾婚嫁的女儿。汝南王的次女嘉祥县主,三女寿阳县主;江夏王的长女大宁县主;江宁王的幼女文安县主;端阳郡王的长女新平县主····”
话不过说到这里,那厢本听得极认真的建元帝,竟是蓦地开口打断了徐世清:“你方才说,端阳郡王?”
大抵是没有想到建元帝会问及这个,徐世清心中只一怔,生怕自己说错了什么,将头垂得更低,连带着声音也变得有些犹豫起来:“回陛下的话,端阳郡王被贬谪之前,其长女已被封了新平县主···”
这件事情建元帝自是清楚的,端阳郡王早在未曾大婚之前,其王府上的一个侍妾,便已然为他诞下了长女。
彼时榆贵妃尚且盛宠,而端阳郡王又是寄养在她名下的皇子,身份地位自然在一众皇子之间水涨船高。就连着道明帝,也因着榆贵妃的缘故,是以也偏爱端阳郡王些许,甚至于还亲自下旨,破例封了端阳郡王的长女为新平县主。
建元帝道:“朕知晓,只是这新平县主远在岭南,朕也未曾了解过。”
听得这话,徐世清自是忙不迭地应道:“回陛下的话,这新平县主奴才特地打听过了,今岁刚刚及笄,因着嫡母骤然离世,便按照规矩守了三年孝。如今这三年孝期才到,但是郡王府那边,也未曾给她定下亲事。”
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建元帝问道:“若是朕没有记错的话,这郡王妃,应当是朕的太傅,徐尚青的长女罢。”
“陛下没有记错,这郡王妃正是徐太傅的长女,”徐世清道。
建元帝又问道:“可知是什么时候没的?”
徐世清颔首道:“奴才听闻,好似郡王妃去了岭南以后,便一直身子不适。缠绵床榻好些年,身子已然亏空,这才没了的。”
许是想起了自己从前的太傅徐尚青,听得其长女病死他乡以后,建元帝不免有些惋惜:“朕还记得,徐太傅甚是疼爱长女,当年听闻长女不小心失足落水以后,也不顾先帝斥责,竟是直接跑了回去。”
徐世清入宫不过才几年,自是不知晓这桩陈年往事,便是连端阳郡王,他还是因着那新的郡王妃,是徐昭仪的姐姐,方才多加以关注了些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