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宫命你去寻皇后娘娘,你却告诉本宫,你并不曾见到皇后,你是胆子大过了天,现如今都不把本宫放在眼里了不曾?!”
这话委实说得有些言过其实,茯苓猝不及防地被扇子一打,身形一时不稳,她摇晃了片刻,很快却又站定了下来。
“奴婢不敢,”茯苓道,声音不由自主地压低了些许:“奴婢前去立政殿的时候,皇后娘娘正在小憩,是以奴婢并不曾见到皇后娘娘。只奴婢后头去寻了尧姜殿下,将娘娘身子不适,恐怕会晚些赴宴的事情全然都告知了···”
“你说都告知大公主了?”徐昭仪拧着眉,半信半疑。
茯苓点了点头道:“正是,尧姜殿下说,要娘娘先行好生歇着,她会将娘娘身子不适一事,转告陛下与皇后娘娘的···”
听得这话,徐昭仪面上不愉的神情渐渐褪了下去,只她仍旧一副极不自在的样子。眼角的余光扫到茯苓散乱的发髻,她垂下眼眸,语气别扭道:“罢了罢了,原是本宫误会了你,你且先下去重新梳妆一下罢,也省得这幅模样凑到本宫跟前来,着实让本宫瞧着心烦。”说着,徐昭仪又躺回了贵妃椅上。
额头似是又隐隐作痛,方才茯苓被象牙扇的扇柄打了个正着,她强忍着痛退出殿内。
宝鹊正在殿外守着,今日原本不是她当值,只她听闻徐昭仪又在寝殿内发了好一通的火,这才急急忙忙过来,却不曾想到,才来不久,便见着茯苓自殿内狼狈走出。
“茯苓姐姐,”宝鹊迎上前去,目光落到茯苓渗血的额头,当即惊呼出声道:“你这是怎么了?”
茯苓虚弱地笑了笑,抬手压下宝鹊意欲摸她额头的手。
“没什么,”她如是道,声音虚晃:“不过是我方才伺候娘娘不得力,引得娘娘发了火罢了。”
宝鹊如何不知晓徐昭仪究竟是什么性子,只茯苓俨然不愿实话实说,她亦也不好过分强求。扶着茯苓的胳膊,宝鹊只道:“姐姐这额头伤得委实厉害,得快些包扎一下,不然日后留了疤痕,可是不好看了。”
这一次茯苓倒是不曾拒绝,宝鹊便搀扶着她,一路回到了屋舍去。
宫人是没有资格让太医院的太医请脉的,除非自家主子开口,方才能让资历最浅的太医瞧上一瞧。可茯苓额头上的这伤原不过便是些皮外伤,更何况这伤又是徐昭仪打的,无论如何,请太医都是不太可能的事情。
好在前些时日宝鹊出宫探亲,回来的时候带了些宫外的金疮药。
待得将茯苓送回屋舍以后,宝鹊便又跑去自己的住所,翻出那金疮药来,复又折返回来,小心翼翼地给茯苓处理着伤口。
“姐姐这伤瞧着甚浅,只伤口委实深了点,也不晓得能不能完好如初。”宝鹊小心翼翼地擦掉茯苓额头上的血迹,如是道。
茯苓倒是不以为然地笑了笑,她的目光落入一片虚无之中。
“其实也没什么,就算是当真留了疤痕,也没有人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