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糟糕的是，敌人的传奇级超凡者在前天加入了战场。

几乎是毫无预兆地，当时城墙上便出现了浓重的黑雾，谁也看不到谁，谁也不知道为什么会出现黑雾，也不知道敌人会不会进攻，整个城墙上一片混乱。要不是菲妮娅及时升空，用大光明剑驱散了黑雾，也许敌人已经突破了城墙。

随后，敌人的超凡者就出现了，他身上的死灵魔力反应远远超出其他人，就仿佛是黑夜里的火把一样引人注意。法尔廷斯一边抱怨着一边升空同那人作战，他们打了整整一个上午，将城东的一片地打出了一个几百米的深坑，发现谁也无法奈何谁才分开。

不过自那天之后，城里的士气就一天比一天低沉，就连菲妮娅都不免受到了影响。

这天敌人再次发起了进攻，法尔廷斯升空后施展了一次破碎之空，让一大片地都充满了空间缝隙，才让敌人暂时消停了些。

回到城墙上，法尔廷斯立刻找到了菲妮娅。

包括护卫长尼克在内，其他人都退到了远处。

“坚持不了多久了！”法尔廷斯有点儿焦躁：“你看看这城墙，没有一片完好无损的地方！菲妮娅！你尽力了！我们该走了！再不走就真的走不了了！”

这样的交谈之前不知道有多少次，可是菲妮娅能察觉到，这次老师是认真的，也许这是她和老师就这个问题的最后一次谈话。

“我在践行战神之道。”

“去他妈的战神之道！”法尔廷斯骂道：“小妞！你知不知道你死了就什么都没了？！别说什么战神的神殿！我不信那个！死了就什么都没了！你现在才二十出头，你还没谈过恋爱，你还没有过男人，你也没有过孩子！你是王国的公主！未来有那么多值得去做的事情，你为什么要死在这儿！死了就什么都没了！”

他说完看了一眼菲妮娅，看到菲妮娅脸上淡定的、毫无波动的表情，不禁低下头骂了一句脏话。

“你不会真的信仰了战神了吧？”紧接着，法尔廷斯又抬起头问道。

“我信，也不信，我的老师。”菲妮娅几乎是高贵地说道：“我信奉的是我心中的战神，不过与其说它是战神，不如说它是一系列道德观念。至于战争神教的战神，我也是不信的。”

“虽然我没有表现出来，但我心里此刻也很害怕，很低落，局面是明摆着，基尔城是绝对守不住的，这一点你我很早之前就知道。堕魔者把整个王国东部都变成了魔域，把这片区域的所有施法者都变成了他们的同类，还有数不尽的混沌魔物，而我们只有一座城，这种力量对比下根本不可能赢。”

“那你还不走！”

“但是我们又能去哪里呢？”菲妮娅平静而认真地说道：“另外两片大陆也遭遇了堕魔者掀起的战争，他们且战且退，且战且退，最后把剩下的所有超凡者都撤到了王都里，将整片大陆拱手相让。现在他们只能缩在防护法阵后面在王都里战战兢兢地苟延残喘，哪天魔域的堕魔者中产生一位神级超凡者，他们也就迎来了末日。”

“我们也是这样。”她说。

“我可以撤回王都，但我不希望回去之后只能看着我们不断主动退缩，而堕魔者不断将更多地方变成魔域，那样我们最终也会和另外两片大陆上的人一样，龟缩在王都里，等待着随时可能到来的末日。”

“可是现在，这种结局几乎是必然。而我回去多半也没有机会再战斗了，既然如此，我为什么不在这里坚守呢？当然，如果您想回去，我绝不会阻拦，您在我心中也依然是最好的老师。”

说完后，菲妮娅的大眼睛便定定地盯着法尔廷斯，目光中满是坚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