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云见他又是这套说辞,顿时怒道:“难道周剑子一日不出关,咱们便要在此等上一日,一年不出关,咱们便要在此等上一年?!一年后江湖都成什么样了,太行剑派难道就是这般统御武林?!别忘了,你自己的师弟‘无剑’同样也被那神秘势力害得只能苟延残喘!”
任焰涛闻言眉头微不可查的一皱,此刻大殿之内皆是武功卓绝的武林前辈,若有心自然不会漏过这个细节,其中一人见状淡淡的道:“姜云贤弟此言说得不合适了,怎能说叶兄是苟延残喘?”
此人举止文雅,一袭淡色长衫,显得颇为素净,下巴处留着与恒山掌门曹敬一样的山羊胡,不过他的是花白,而曹敬如今已是全白。
姜云听罢更是恼怒,大声道:“庞文峰,老子还没跟你算账,若非你那狗屁判官师弟偷袭,华山嬴锋如何会死?!”
原来方才出言之人却是黄山掌门庞文峰,他此来乃是为了向周剑子解释,自然不敢得罪任焰涛,难怪出言相帮……
庞文峰一听,心中顿时暗恨,他此来正是为了撇清黄山派与神秘势力之间并无联系,谁知姜云偏偏要扯上宋黎。更何况宋黎好歹是他的师弟,之前于江湖更是久负盛名,武林人称“火眼判官”,这一句“狗屁判官”直说得他这个做师兄的无地自容……
于是庞文峰冷哼一声,道:“哼!你真是越老越不识礼数,老夫身为黄山掌门,六大派之一,你算什么身份,哪怕你泰山掌门师兄在此也不敢对老夫这般讲话!”
“你……!”姜云起身怒指庞文峰。
庞文峰皱眉道:“难道你还想与老夫动手不成?哼!”
姜云被他身旁一人伸手拦下,而拦下他的这人留着雪白的山羊胡,不是恒山掌门曹敬又是哪个?
只见曹敬手捋胡须,淡淡笑道:“姜兄可真是越老脾气越像鲍叔牙那老头了。”
若熟悉曹敬的见到他这个动作必会加倍小心,因为他每次坑人之前都习惯捋一捋自己的胡须……
果然,他话锋一转,继续道:“不过庞掌门此言也有不妥,咱们身为江湖中人,而非朝堂,岂有身份一说。除本门弟子,其他武林英雄若尊敬咱们,叫声前辈也并非因我们的掌门身份,只不过我们虚长几岁罢了。”
“哼!”庞文峰平素与曹敬并不熟悉,见他替姜云说话,冷哼道,“我黄山派历来最重礼节,身份若无尊卑,还要掌门一职作甚!他姜云并非掌门,你恒山派并非六大派之一,怎敢说与老夫一般身份?!”
说罢他还装作不经意的扫了一眼任焰涛,见任焰涛面带微笑,他心中暗赞自己这步棋算是走对了。
这几日姜云与曹敬多次催促太行剑派着手调查正巫教与神秘势力,任焰涛明显早已不厌其烦,包括今日几人同聚大殿依旧是他们二人坚持要求的。
曹敬手捋胡须佯怒道:“难道武林之中还要以此来论资排辈,难道我与姜兄竟要听你的?”
庞文峰闻言大喜,若能助太行剑派说服这两老头等到周剑子出关再做定夺,那他自己这黄山算是撇清了,说不定周剑子一个高兴,下一次武林大比黄山依旧能够排进六大派之一!
想罢他冷笑道:“这是自然,既然曹敬掌门如此懂礼数,那便还是与姜师弟一同等周剑子出关吧,今日就散了!”
他本以为曹敬为自己震慑,不料曹敬却淡淡笑道:“既然眼下大殿之内庞掌门最大,那太好了,任兄也不必做主了,还请庞掌门定夺!”
“这……?”庞文峰都懵了,“岂有老夫做主之理?在太行山自然是听任兄的。”
曹敬一脸“你可大错特错”的表情,手捋胡须道:“庞掌门这可是在骂任兄是一个不识礼数之人啊!任焰涛与姜云一样,也非掌门,身份可是在您之下,庞掌门在此,哪轮得到他一个‘幻剑’做主?”
庞文峰大惊,“你!”说罢连忙转向任焰涛解释道:“我……”
任焰涛面无表情的抬手阻止他说下去,随后深深的望了一眼曹敬。
曹敬同样回望过去,望见任焰涛如梦似幻的双目,着实看不出他心里到底在想什么。
曹敬心底隐隐生出些许不安,“他一拖再拖,究竟打的什么算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