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赴怀这几下可谓技惊四座,闾楼内众人望向他的眼神满是震惊。
卫公子启方的那位食客心中更是骇然,方才风赴怀仅以二指夹住其剑尖,他使出浑身解数竟不能令手中长剑再动分毫!
紧接着风赴怀断其剑的同时左臂出指,此人由于先前用力过猛,手中剑一断,顿时收力不及身体前倾,旁人眼里仿佛此人自己撞向风赴怀左指一般。
就在此刻,闾楼二层悠悠传来一句声响,“这位小兄弟武功不俗,不过行事有些咄咄逼人了!”
话音未落,闾楼二层左侧走廊跃下一道紫色身影,只见他飞速追上启方的那名食客,在风赴怀左指就要点中他的霎那赶至,左臂搭上食客右肩向回一带,食客身体顿时顺时针转了个圈,恰好躲过风赴怀直直点出的左指。
风赴怀抬眼看去,紫色身影此刻已然站定,乃是一位年过半百之人,一袭紫色深衣,胸口绣着的图案乃是悬着一把利剑的海面升起半轮红日。
这是齐国东剑门的标志。
此人腰挂长剑,面有长须,须发花白而脸色红晕,倒颇有些仙风道骨的味道。
照常理,此时风赴怀便应该上前行礼了,毕竟东剑门虽比不上泰山派,但也是齐国第二大派,从此人岁数与方才显露的武功来看,绝当得起“前辈”二字。
谁知风赴怀却默默的退回骆亚良身侧,一副“小的只是骆公子一位食客……”的模样,既然是食客,那便属朝堂之臣而非江湖之士,自然便不用以江湖规矩办事了……
原来此人行事虽看似公允,实则却是倚老卖老,教训风赴怀的同时拉偏架。
此人既然一直在闾楼二层,为何方才那食客羞辱骆亚良之时不出现,拔剑直刺风赴怀之时不出现,偏偏等到风赴怀占优之时出现?
论到行事“咄咄逼人”,风赴怀自问与方才那食客比起来仍是自愧不如的。这说明,此人与方才那食客,乃是相识!
果然,启方的那名食客稳住身形之后恼羞成怒,指着风赴怀对那紫衣老者怒道:“师叔,此人趁弟子身形不稳偷袭,待弟子去杀了他!”
“原来那名食客也是东剑门弟子”风赴怀暗道,“想不到杨俊之事我还未去寻你们要个说法,你们倒是自己出现了!”
紫衣老者拦下那名食客,扫了风赴怀一眼,道:“老夫刘洪真,今日之事只是个误会,就此揭过。”
风赴怀怎肯轻易放过他,那人一言不合便要置人于死地,若今日遇见的不是风赴怀,而是一个武功不如他的,怕是早已被他一剑刺死,岂是一句轻飘飘的“误会”便可揭过!
再者东剑门乃是在菜邑,离临淄可不算近,刘洪真出现在此本就非同寻常,风赴怀如今对临淄之事毫无头绪,正好可趁机借题发挥,看看能否发现一些端倪。
想罢风赴怀好似这才看清紫衣老者胸口的图案,拱手道:“原来是东剑门刘前辈,恕晚辈方才眼拙……”
刘洪真正打算回身上房,闻言脚下顿时一个趔趄,“以你的武功会眼拙?!老子刚刚为保颜面有意未报‘东剑门’三字,你丫方才不点明,此刻等老子要走却又来说,在他人眼里岂非变成‘东剑门前辈被一个无名小卒吓退?!”
想罢他只得无奈停下,道:“小兄弟年纪尚轻,想必见识不多,未能认出东剑门标志,老夫又怎会见怪?就此别过!”
此语言外之意便是:“老夫看在你年轻,不跟你一般见识,并非老夫怕了你。”
此言一出非但暗讽风赴怀年纪轻轻不知天高地厚,并且在他人眼里反倒显得他有容乃大了。
谁知没走两步,又听风赴怀在身后说道:“今日贵派弟子反口复舌,不敢与骆公子之斗鸡比试,这……”
到此风赴怀似有些不好意思的继续道:“能否麻烦将上房让出,骆公子也好欣赏歌舞……”
刘洪真只感到内心一团邪火“腾”的就上来了,“老子到底怎么就惹到你了……要让出上房你找我那没用的师侄去啊,你找启方去啊,你老缠着我作甚?!说得好似却是老子输给你那只斗鸡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