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逆却皱了皱眉头,和靳洛炎对视一眼,两人都不说话。
“先进屋吧!”惟肖神经大条,现在满脑子都是冒着金光的恭桶,二话不说,蹬蹬蹬就上楼了。
这回谁都别拦着他上厕所!
最后飒风和追慕一间,惟妙和唐逆一间,靳洛炎和惟肖一间。
因为赶了一天的路,几个人确实是累了,唐逆和惟妙简单地擦洗了一下身子,就赶紧合衣睡下了。
半夜的时候,唐逆突然睁开双眼,飞速看了眼挂在床尾安安静静的[血压测量仪]。然后侧着身子坐起来,看向房门。
房门摇了摇,发出极轻的声响。
她看看浑然未觉还在熟睡的惟妙,走过去轻轻拉开了门。
谁知一只手臂突然伸进来,修长的手指摸上她的后颈,将她一把拉了出去。
靳洛炎站在外面,将人按在自己胸口,低下头不由分说,在她唇上咬了一口,声音低沉暗哑,“说了晚点找你算账。”
唐逆轻呼一声,用力掐了把他的腰。
这家伙!居然还记着!
“你就为了这个?”她有些无语地看着他。
烛火早就尽数熄灭,伸手不见五指的二楼,靳洛炎的五官轮廓模糊不清,唯有一双眼睛如同凝着星空,光芒熠熠。
他捏捏她睡眼惺忪的小脸,真想把她揉进怀里好好亲昵一番,到底还是忍住了。
“走,去看看。”
唐逆忍不住笑起来。他果然和自己想的一样。
两个人一前一后,悄无声息地寻着那老先生先前离开的方向走去。
小心翼翼地推开后门,靳洛炎探头一看,视线顿时定格在荒地里的一间小茅屋上。
唐逆凑过去,顺着他的视线看过去,也是一愣。
深更半夜,那小屋竟然还亮着烛火,里头人影绰绰,看起来至少有三四个人。
空气中,隐隐飘荡着凄怨的哭声,这声音时而高亢尖细,时而压抑呜咽,听着让人背脊生麻。
两人对视一眼,弯着腰,迅速挪到窗户边上,捅开窗户纸。
唐逆的眼睛贴上窗户纸,看清屋内的场景,顿时呼吸一窒。
一张灰白的脸,正直勾勾地对着她。
仔细一看,那人的眼睛却没有任何焦距,仿佛笼了层缭绕的雾气。
那是比那老先生还要死气沉沉的一张脸,明明是个衣着朴素干净的年轻人,双眼却空洞得就像是两个黑黢黢的洞口,一眨不眨地注视着前方。
一个年迈的老妇人披头散发,趴在他的大腿上,那低沉的呜咽声,就是她发出来的。
嘴里念念有词,“我的儿啊…….”
“……孙儿啊,奶奶对不住你啊……”
“啊!”屋内忽然响起一声尖叫,一个衣衫不整,神色狰狞的少妇扑倒在老妇人脚边,怀里抱着的一包东西猛地跌落出去。
唐逆定睛一看,是孩子的玩具和衣物。
那少妇又哭又笑,朝着那些散落一地的东西爬过去,“别哭,娘来了……”
深更半夜,这景象实在太过诡异。
唐逆后背上冷汗淋漓,握紧的掌心湿漉漉的,有些艰难地咽了口口水。
忽然,眼前一黯。一双灰暗的眼睛紧贴着窗纸上的洞口,从里面看向她。